第二十章:麥總其人(二)

剩下的時間我和麥總並沒有聊太久,他和我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匆匆離開了,雖然這一次與麥總的交談很短暫,但這並不妨礙我進行自我反思。

出完圖,回到辦公室,點上一根煙,用杯子接了一杯自來水,我想想嘗嘗自來水的味道。

喝了一口,雖然清淡,但也有消毒粉的味道,我承認偶爾嘗試喝一次沒有問題,但如果像麥總那樣可以隨時隨地的喝,我做不到。

只是這一點我已經不對麥總的成功有任何的懷疑,如今他至少也是小有成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物質上的歡愉,但他依舊保持著這份甚至可以用苛刻來形容的質樸,這便是一種獨一無二的品質,也正是這種獨一無二的品質,讓他以草根的身份取得了別人難以企及的成就。

……

喝完杯子裏的最後一口自來水,我也開始了下午的工作,依然是一堆設計名片的工作,但我卻不再覺得難熬,我只把這種枯燥當成是一種通往成功必須要體會的過程,這種心態的轉變,便是因為麥總給我的啟發而來。

……

臨近傍晚,我舒了舒身子,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明天便是那一周一天的休息日,心情便也輕松了些,背起桌子上的包,一邊走,一邊盤算著怎麽安排這個休息日。

思考片刻決定先去小吃街吃點東西填飽肚子,至於明天,一邊吃、一邊想,這樣自己一個人吃東西時也就不會那麽無聊了,至少還有事情可以想。

今天是星期六,小吃街的人特別多,我騎著摩托車艱難的避讓著一個又一個行人,許久才尋了個停車的地方,之後又尋了個有空位的小吃攤,要了一碗砂鍋和一瓶啤酒,坐在路邊吃了起來。

在我享受著自己的小悠閑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去。

“王兢。”突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擡起頭,頓感詫異也有點驚喜,對來人喊道:“四姨父,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我剛從電信局辦完事路過這裏,你什麽時候來盱眙的?”

“有一段時間了,上次來看外公,後來就沒有回去。”我回道。

四姨父點了點頭,道:“哦。”然後又說道:“別在這兒吃了,陪四姨父去喝幾杯。”

此時我已經吃的有點飽,本想拒絕,但想想自從四姨父和四姨離婚後,就沒有見過他,更不要談在一起喝酒,這個機會挺難得的,更重要的是我和四姨父感情真的不錯,以前在盱眙上學,一直住在他家,他也真是把我當親兒子看待的。

……

我和四姨父一邊聊,一邊走出小吃街,兩人在附近尋了個飯店便坐著喝了起來。

對於四姨父和四姨的離婚,我頗感遺憾,現在他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我們便有意無意的避開了一些敏感的話題。

我突然想到四姨父在這裏也算是名動一方的人物,盱眙就這麽大,同屬成功人士,他肯定也認識麥總,對於麥總我還是挺好奇的,便想從他這裏打聽點兒關於麥總的事情。

“四姨父你認識我們公司的麥總嗎?”我問道。

“你是說麥正東吧,這個人我還真認識,他們家和你外公還有一點淵源的。”

四姨父說道。

“啊,和外公有淵源?”我驚嘆道。

四姨父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當年你外公是水利工程隊的隊長,他爸爸是個殘疾,根本就沒有勞動能力,是你外公給他爸爸安排了一個看管工地的工作,最後還給他弄了個編制,要不然他家的日子真沒法過,說來你外公算是他家的恩人。”

聽四姨父這麽一說我能想象到當年麥總家有多困難。

“那你和我說說他的奮鬥史,我真的挺感興趣的。”我說道。

四姨父笑了笑又點了點頭,道:“我佩服的人不多,麥正東算一個,他和我是高中同學,不過後來因為經濟條件實在太差,高二便輟學了,之後就開始倒騰蔬菜賣,當時為了節省運輸成本,他都是連夜騎著自行車去淮安拿貨,都說我們這一代人能吃苦,但是他吃的苦,我真是吃不下來。”

我有點愕然,這哪是吃苦,簡直就是玩命,連夜騎自行車去淮安拿貨,我想都不敢想,這需要的不僅僅是忍耐,還有對活下去的極度渴望。

停了停四姨父又繼續說道:“後來因為倒騰蔬菜賺了一點小錢,又去了深圳,大概在深圳待了6年,直到01年才又回到盱眙,那時候盱眙根本就沒有廣告公司的概念,他瞅準這個商機,花了很少的錢從政府手上買下了盱眙最好的戶外廣告資源,之後幾年房地產突然火了,他那些買下來的廣告位,全部暴漲,他也因此賺了不少的錢,後來才組建了實體的廣告公司。”

我點了點頭,又疑問道:“但是戶外廣告位的租賃都是有年限的,為什麽直到現在他還能壟斷著這些優質的戶外廣告資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