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1章 籠子的鑰匙

在裂地進來之前,我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我的真氣之前只能給自己療傷,不能給別人療傷;現在卻又能給自己療傷,又能給別人療傷?”

以我有限的腦容量,顯然思考不出個所以然來,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以前境界低,只能給自己療;現在境界高,所以能給別人療”了,但具體是剛剛才激發出來的潛能,還是早就可以這樣了,卻不得而知。

但我卻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得了的秘密,比我的毒龍手、烏金蟬衣還要值得保密,所以當裂地問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絕不能說,所以直接開口:“沒死當然是因為命大。”

裂地滿眼的不可思議,直接走到我們的籠子前面,蹲下來觀察著千夏。千夏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報以惡狠狠的咬牙姿態,裂地仔細地看著,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半天才呢喃了一句:“怪事、怪事!”

裂地站了起來,笑呵呵道:“沒死?沒死那當然最好,還想著該怎麽掌控稻川會呢。”說完,便大笑著離去。

我松了口氣,繼續靠在墻上休息,同時練氣和聚氣,千夏和娜娜則繼續說著話。其他籠子裏的梅花眾人按著我的方法試了一下,紛紛說不行啊,完全沒有效果,還問我是不是騙他們的。

現場有十來個梅花的人,原來一個適合的真氣類型也沒有——這很正常,當初在11號訓練營,同樣人才雲集,翻過天來也不過找出一個山貓。而且看這些人一個個脾氣都大的很,真氣怎麽可能溫和,怎麽能夠療傷?

我也不向他們解釋這其中的道道,反正說多少他們也不會信,只會以為我是藏私罷了,所以只說:“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啊,我有一幫練氣的朋友,能像我這樣的只有我一個。”

王喜他們也說不出什麽來。

於是我繼續練氣和聚氣,等聚好了氣,就繼續給千夏療傷。其實千夏已經完全脫離危險,而我自己的傷也還沒好,但我所謂,就是喜歡給千夏療,千夏能好好的我就開心。

在我一絲不苟的“灌溉”之下,耗光了三四回體內的氣,千夏身上的傷基本都結痂了。給千夏療完了,我又馬不停蹄地給娜娜療,除去有些關鍵部位不能觸碰之外,能療的傷基本也都療好了。

雖然挺費力氣,但總的來說還是挺高興的,因為成就感滿滿,心想自己有了這個本事,以後出門都不用帶醫療包了,誰受了傷直接輸送真氣過去,也再不用擔心身邊的人死去而無能為力了。

說到這個,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鄭午來,心裏難過了一陣;想到他的屍骨在山上都沒有人管,任螞蟻和蟲子噬咬,就更加的難過。

給娜娜療完傷,又是三四圈的真氣沒了,可把我累得夠嗆,靠在墻上呼哧呼哧地喘,千夏心疼地抱著我,說我辛苦了。我靠在她胸前,說不出的柔軟、溫暖和舒服,說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又說:“可惜了,距離一郎有點遠,不然幫他也療一下。”

神谷一郎說沒關系,他靠自己慢慢恢復就行。

給娜娜和千夏療完傷,我估計得有六七個小時過去了,因為耗費了巨大體力,肚子難免餓得咕咕叫了起來。說來也巧,恰好有人進來送飯,看來這食物雖然少還難吃,但一天三頓是少不了的,最起碼肯定是餓不死的。

食物照例還是發黴的饅頭,梅花眾人照例狼吞虎咽,我經過饑餓的洗禮之後也小心翼翼地吃著;而這還是千夏進來的第一頓,所以她完全接受不了,堅決不吃這種東西。

我像勸娜娜一樣勸她,說你要想給你父親報仇的話,就吃下去!

千夏這才忍著眼淚慢慢吃了下去。

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屋子裏面,根本分不出白天和黑夜,所以當大家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便有人進入了睡眠。睡覺有連鎖效應,一個睡著了,漸漸大家都睡著了。

我也好久沒有休息,便倚著墻角、抱著千夏睡覺。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哭,睜眼一眼,原來是千夏在哭。她趴在我懷裏,肩膀一聳一聳的,卻在極力隱忍著哭泣之聲。

我輕輕摸著她的頭發,千夏知道我也醒了,便伸手把我抱住,說師父,我想我爸爸了。

清田先生剛過世不久,千夏有這種反應也正常。我將她抱得更緊,說哭吧,哭出來就好多了。

千夏趴在我懷裏抽泣了很久,還低聲呢喃了很多很多,說其實自從蕭落雨、趙春風,以及西口茂男相繼死去以後,她就一直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擔心接下來會不會輪到她的父親,為此,她甚至還特意提醒過父親這件事情。但清田次郎卻告訴她,人的陽壽冥冥中自有定數,不必過於執著,尤其是像他們幹這行的,更是隨時都把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