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0章 兄弟,走好

電視裏播的是東洋的綜藝節目,十分好笑,不過我卻笑不出來。

猴子在旁邊呼呼大睡,好似全然忘了自己身處的危險。這兩天他確實累了,除了吃飯以外,其他時間幾乎都在守靈,寸步不離蕭落雨的棺材。不過猴子把我叫過來,可不就為了能讓我幫幫他麽?

我把燈關了,臥室裏只有電視還亮著光;其實不光是猴子累,我也累,他守靈的時候,我可是全程陪同的啊。我本來想一夜不睡地守著他,結果沒一會兒眼皮就睜不動了,而且空氣裏好像彌漫著些什麽東西,聞上去香香的,很有催眠效果。於是不知不覺,我也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出現在臥室門口,正是呂春秋。呂春秋先是輕輕叫了兩聲:“孫旗主?胡謅?”見沒人答應,便悄悄走了進來,手裏還握著一柄殺氣森森的尖刀。

待他走到我們床前,卻又猶豫了下,因為不知先向誰下手。最終,呂春秋決定先向我下手,因為我在床邊,猴子在裏面。呂春秋做好決定,便狠狠一刀朝我脖子捅來,力求一刀就要了我命。

然而就在他刀落下來的瞬間,我的手卻突然擡起,抓住了呂春秋的刀。

呂春秋吃了一驚,連忙抽出刀去,連連倒退數步,一臉錯愕:“你,你怎麽醒了?”

我輕輕坐了起來,扶著床邊穿好鞋子,說呂旗主,真是不好意思,就你放的那點小迷煙,想要把我迷倒簡直癡心妄想。接著,我又哢吧哢吧地活動了一下手指,說呂旗主,能不能說說你為什麽要偷襲孫旗主?

呂春秋見我沒有立刻動手,反倒松了口氣,說道:“是這樣的胡謅,你也知道到了明天,龍頭之位將在我和孫孤生之間產生;如果孫孤生死了,那我就是龍頭了啊。胡謅,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跟我吧,等我做了龍頭,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我給你一個旗主做做,你也不想一輩子當下人吧?像你這樣的人才,給孫孤生打工有點不值。”

不得不說,呂春秋真是很會說話,再配合他那張老實憨厚的臉,不知不覺就會讓人陷入他的語境。於是我沉默下來,假裝在思考他的提議,呂春秋看有機可乘,繼續循循善誘:“左飛,你相信我!”

我點頭,說好,我信你一次,不過你要讓我當旗主!

說完,我便讓開一步,讓呂春秋動手。

呂春秋松了口氣,急匆匆走到床邊,看到猴子還在呼呼大睡,毫不猶豫地一刀朝他的脖子戳了下去,果然心狠手辣。然而就在這時,呂春秋的身下突然閃過一道金光,接著他整個人的動作都停滯了下來。

他的尖刀還杵在半空,面色卻露出震驚,接著低下頭去,看到猴子的金鑾刀已經捅入他的小腹中時,露出一臉的絕望:“原、原來你們兩個都是裝睡……”

接著,呂春秋便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用手捂著不斷流血的腹部,額頭上大汗淋漓,氣息也十分濃重。

我說呂旗主,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他是醒著的。

呂春秋一臉無語地看著我,顯然並不相信我說的話。

猴子卻從床上坐了起來,說胡謅,你小子真不夠意思,我這還睡著呢,你就讓人過來殺我?

我切了一聲,說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真睡還是假睡,我還真不信你在這種時候還能睡著。

呂春秋喘著氣,說你們什麽時候知道的?

猴子倒也沒瞞著,說呂春秋剛設計殺掉花斷風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呂春秋一臉絕望,說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麽不早點殺了我,或是不向幫裏舉報我?

猴子說現在洪門已經夠亂,我再把你的事捅出來,就是雪上加霜;至於為什麽不殺你,當然是要等你先動手了,只有你先動手,才能證明你是兇手,而我是正當防衛。

猴子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門口,說那裏,都記錄著呢。

呂春秋回頭一看,只見門框上面有個紅點,顯然是攝像頭。

呂春秋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又搖頭又嘆氣,說孫孤生,你真可以。真的,我呂春秋自從入幫以來,沒服過誰,你是第一個,怪不得龍頭生前那麽器重你,你的手段太厲害了。

猴子說哪裏哪裏,都是同行的襯托。

呂春秋說:“我知道錯了,也知道鬥不過你,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滾出洪門、滾出東洋都可以!”

猴子:“不能。”

我在旁邊差點笑噴,人家呂春秋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給猴子戴了這麽多頂高帽子,又拍馬屁又說奉承話的,結果猴子還是這麽不近人情,簡直要氣死個人啊。

呂春秋一臉無奈,說那你怎樣才肯放過我?

猴子搖頭:“我不能放過你,你殺了人就得償命,這才是公道。”

呂春秋一臉絕望,隨著肚子裏的血越流越多,他已經沒力氣了,軟軟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靜待死亡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