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贏不了，輸不起

因為方澤在網絡上看了柳陳志的照片和視頻，所以覺得場上的那個年輕人並不是很像柳陳志，就對蘇潔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柳陳志今天沒有來。”蘇潔小聲的對方澤說道，“場上的那個是他的徒弟郭勒。”

“這麽托大？”方澤有點驚訝。

畢竟今天的比鬥怎麽看都很關鍵，但是柳陳志卻自己不親自來，只是派了一個徒弟，不知道是想做什麽。

方澤還沒想清楚，一旁的蘇潔給他接著解釋道，“這個郭勒以前也是打黑拳的，拳路特別狠，雖然說名義上是柳陳志的徒弟，但實際上兩人是合作關系，都是想要打出自己的名聲。不過柳陳志已經打出來了，所以郭勒只能屈拜於柳陳志的名下，兩人一同挑戰國術界為自己揚名。”

“原來是這樣。”方澤點頭表示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

柳陳志連勝兩位國術大師，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而這第三位大師賀知章卻已經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了，打贏是肯定能打贏的，但這是沒有和人護具的實戰，如果下手一個不慎，把老爺子打傷打死了，那倒黴的就是柳陳志了。

畢竟現代社會可沒有生死狀這麽一說。

所以柳陳志索性將這個機會讓了出來，讓郭勒來打這場比賽。

“方澤先生，又見面了。”方澤和蘇潔正說著話，旁邊一個聲音響起，轉頭一瞧，原來是周棟毅。

“周先生。”方澤點了點頭，對周棟毅說道，“我以為您會在前面的座位上看比賽。”

“一場必輸的比賽，在哪兒看都無所謂了。”周棟毅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遞給方澤，見到方澤擺手拒絕之後，本來想點燃放在嘴裏的，但是看到旁邊有蘇潔這位女士，又塞回了口袋。

“周先生這麽對賀師傅沒有信心嗎？”

“拳怕少壯，棍怕老郎。如果是比兵器，或許賀師傅一個人能打三四個郭勒，但是比拳腳，賀師傅必敗。”周棟毅淡淡的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要不是方澤知道這家八卦武館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都是周棟毅的，他都以為周棟毅是一位局外人了。

“這倒也是。”方澤贊成了周棟毅的說法。

別看蘇潔之前說賀知章作為一個老年人，身體依然多麽強健，但是再強健也是比不過一個年輕人的，更何況是打黑拳的這種以透支未來潛力為代價，讓自己在年輕的時候擁有超越一般人的體力的武術家。

這件事情，柳陳志清楚，蘇潔清楚，郭勒清楚，周棟毅清楚，賀知章自己也清楚。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答應了這場比賽。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柳陳志提出讓自己的徒弟代為出戰的時候，賀師傅也答應了下來。

賀師傅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會輸的，不光是自己，現在的武林，無論是哪一位名宿出手，肯定都要輸。

所以那些武術界的大師們，除了一部分被人常年吹捧的久了，久到連自己也以為自己是舉世無敵的傻子，其余腦子清醒的，沒有一個人願意答應柳陳志的應戰。

贏不了，輸不起。

想清楚了這些關節，方澤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麽賀師傅還要出手？武林名宿那麽多，為什麽賀師傅要趟這個雷。”

“賀師傅是為了武館，不得不出手。”周棟毅回答道，“八卦武館從我剛開始投資的設想裏，對標的就是跆拳道，所以重心主要是宣傳這一塊。還真的沒有想到找幾個高手為自己打名氣，畢竟什麽年代了，能打代表不了一切。但是沒想到就在武館準備在網絡上大規模宣傳的時候，遇到了柳陳志打假國術這件事情。而且柳陳志親自向賀師傅發了邀戰的請求。”

“所以為了八卦武館的名聲，賀師傅作為武館的招牌，都不得不出手。”方澤接了周棟毅的話說道，“一旦避戰，在以後武館宣傳的時候，人們會勢必提到這件事情，賀師傅作為武館的標志性人物，一定會因為這次避戰而拖累武館的名聲。”

“沒錯。”周棟毅看著正在打拳做熱身，準備上台的賀師傅說道，“武館我投入的是錢，賀師傅投入的卻是心血，一個老人家傳承武術的願望，所以明知道要失敗，也不得不出手。這是國術式微的如今，一位老人家，為了維護國術最後的尊嚴，而不得不打的一場必敗的對決。”

今天賀師傅只要輸在了場上，那麽整個國術的遮羞布就等於是被扯了下來。

國術的傳承，也要和武俠一樣，漸漸的從全民風靡走向衰亡了。

或許，國術會比武俠衰落的更快。

畢竟武俠誰都知道是假的，但國術卻寄托者無數少年真實的期望。

“你專程過來對我說這麽多，是想做什麽。”方澤可不會相信周棟毅僅僅是因為不忍心近距離看到賀師傅戰敗，這才坐到自己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