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0章 評估

要說北方聯合藥業,還是很有些價值的。

上萬畝的土地剛得,暫且不算,上萬名的技術工人,也不能單純的看做是負擔,怎麽說都是技術工人來著。

然而,現實的情況是,80年代的中國是根本不缺技術工人的。那麽多小三線大三線的工人都要失業了,要不是組建了化藥振興辦公室和北方聯合藥業,華北藥業的萬把工人,用不了幾年也都是要面臨失業的。

更準確的說,是混在一起的上萬名工人,就像是一堆沒分揀的棗子,要是不散攤子的話,爛棗子遲早也會把好棗子帶爛的。

這樣的北方聯合藥業,能估值出6000萬美元,再從捷利康手裏收來真金白銀,是誰都沒想到的。

對於捷利康,不管是北方聯合藥業,還是化藥振興辦公室,他們都是不感興趣的,他們唯一感興趣的就是楊銳手裏的藥品。

僅僅是生產和銷售的利潤,就能讓他們賺回本錢了。

也只有楊銳開發出來的新藥,才能給他們賺回3000萬美元。

制藥公司對於新藥的渴望,是其他行業的工作者很難體會到的。

全球上千家的制藥公司,有能力進行新藥開發的制藥公司,通常也就在百家以內,除了個位數的仿制藥公司以外,剩下兩位數的制藥公司,每年卻只能投入市場三五種純新藥。

這時候,誰掌握著新藥,簡直就掌握著生死大權。

不是象征意義上的,就是實際上的生死大權。

像是戈謝病,它雖然是罕見病,卻也是發病率較高的罕見病,全世界的患者人數有數十萬之多,但在沒有適合的藥品的情況下,戈謝病人的生命周期自發病以後,也就是10年而已,基本不會超過20年。

這時候,也就悄然存在著一個所有人都不願意去想的信息,如果真的有特效藥的話,世界上就不會只有數十萬名戈謝病人了。

而這麽多人,顯然不可能一次性的得到藥品。

即使是出於安全的角度,各國也不會讓新藥一口氣在自家鋪開。

此時,制藥公司其實就掌握著這些戈謝病人的生死了。

他們先在哪個國家申請銷售,哪個國家的戈謝病人就能先期得到治療,這不僅意味著更高的生存率,還意味著減輕痛苦,提高生活質量。

沒有誰願意拖著一個病軀去生活的。

而從消費者和醫院的角度來說,他們也是期望有特效藥出現的。

總能生產出新藥和好藥的制藥公司,就會更受到醫院和醫生的歡迎,這是獨屬於制藥公司的逼格。在必要的時候,制藥公司甚至可以進行捆綁銷售,規定買多少特效藥,就要買多少普通藥……

在法規限制不嚴格的地方,誰掌握著生死大權,誰就有資格賺錢。

50萬條人命值多少錢?

一人100美元多不多?

一人200美元貴不貴?

在現代消費體系中,生產成本對於制藥公司來說只是小頭,銷售、研發和管理成本是開支最多的地方。

一款新藥,也許不能一口氣讓制藥公司暴富,年銷售額10億美元的重磅炸彈畢竟是少數,但是,一款源源不斷的新藥,卻是制藥公司生存的意義。

不僅是制藥公司自身生存的意義,也是公眾、社會和國家對它的看法。

一家制藥公司如果五年生產不出一款新藥,甭管它是自己做的還是買的,即使其他收入方面賺的很多,投資人總歸會對它憂心忡忡的。

一家制藥公司如果10年生產不出一款新藥,哪怕投資人自己不說,公司自己也要撐不下去了。

在兜售健康和性命的行業裏,制藥公司賺錢的手段實在太多了。

某些特殊的罕見藥,每年的治療費用甚至可以開到百萬美元,堪稱變態。戰亂地區的制藥公司也從來不是以仁慈的面孔出現。繁華都市裏的制藥公司,更是善作蠅營狗苟的勾當。

然而,不管制藥公司想要怎麽賺錢,你手裏首先得有藥。

15年專利期的新藥,25年專利期的罕見藥,就是制藥公司手裏的武器。

15歲的小男生願意為自己的盜賊號的武器付出多少,制藥公司就願意為一款新藥付出多少。

北方聯合藥業的小心思,在捷利康的壓力下,如冰雪落在了烤爐上,須臾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先期撥到離子通道實驗室賬上的經費,依舊只有少的可憐的20萬美元。

用北方聯合藥業新任總經理王高涵同志的話來說:“先用著,不夠的話,再打個招呼,錢就過來了。”

負責做重組DNA的項目組自然是怨聲載道,谷強更是抱怨道:“20萬美元連買熒光酶標儀的錢都不夠,都不用開始,就結束了。”

楊銳選擇的戈謝病的特效藥是酶替代方案,給缺酶的人把酶補上,就這麽簡單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