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直接合成

楊銳在華銳實驗室裏迅速成立了一個藥物研究組,又選了魏振學配合,再加兩條科研汪,就算是將去鐵酮的草台班子搭了起來。

包括華銳實驗室內部,大家都不看好楊銳。

要不是他一年多以來積累了極大的威信,華銳實驗室裏的同仁們,也會像是許正平那樣,反對楊銳的決定。

在這個時間段裏,反對才是正常的反應。

制藥研究本身是一個非常專業的領域,原創藥公司裏面,那些將半生精力消耗在一種藥物上的研究者,在細分專精領域裏基本都是神一般的存在。裏根的法案以後,各級大學和研究機構,有的是從學界跳槽到工業界的專家學者,極大的充實了這個領域之外,也將制藥研究的門檻提的無限高。

別說草台班子了,就是花幾百上千萬組個隊,在藥物研究領域都不敢稱夢之隊。

學界的學者們天生看不起工業界的研究者,可真的要論起來,工業界的諾貝爾獎獲得者還真不見得比學界的少多少,尤其是80年代到90年代之間,獲了大獎的學者跳槽是流行,因為大型制藥公司開薪開的太狠了,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美元的報價,砸的年薪7萬美元的終身教授們難以自持,除此以外,那些四十歲五十歲就獲得了近乎終身成就獎的教授,在學界也確實缺乏追求,許多人就此紮入了工業界乃至商業界的海洋。

而像是捷利康這樣的超級制藥企業,卻是從來都不畏懼小型制藥企業的挑戰,他們最大的法寶就是收購,用三千萬五千萬乃至一億美元的價格,將所有有前途的小型制藥公司收入囊中——即使做不到,也會將小型制藥公司的產品直接買斷。

比如西斯特公司的PCR技術,如果沒有楊銳插手的話,就會以3億美元的報價轉售出去,而西斯特公司內的數名諾貝爾獎獲得者,也在用這筆錢很爽的改善了生活以後,進入其他公司工作……

總而言之,現代制藥企業,是對技術要求最高的企業,也是最需要技術的企業,相比之下,制藥公司以外的工業界,已經與學界基本分離了,比如學界研究機械的專家,基本陷入物理世界不可自拔,做冶金的在做材料,做材料的整天都在折騰微觀晶體,做晶元的在檢查衛生,計算機教授早就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只有制藥企業的研發,是從理論到生產,全程都用得上諾貝爾獎級的學者的,換言之,就是世界最頂尖的技術,都能直接用在終端產品上。

這個過程,自然是極其復雜的,有時候甚至在靠運氣來進行,比如去鐵酮是一種鐵螯合劑,但從來沒有哪個制藥公司的研究組會想著說“我去找一種鐵螯合劑”,或者“發明一種鐵螯合劑”的,他只能乖乖的等著一種鐵螯合劑被發現,然後考慮如何將之做成藥品。

去鐵酮的藥品,也只有等到去鐵酮被發現以後,才有去做藥的機會。

這也是制藥環節上的第一步,藥物靶點的選擇。

靶點之後,才有更麻煩的藥物合成與藥代動力學等方面的研究。

要想通過各國藥品監督局的審驗,所有步驟都得一步不差的進行,並嚴格記錄,稍越雷池,就會面臨臨床試驗都不批準的境地——除非研究員用自己來做實驗,否則,一款新藥的研制到此就算是結束了。

楊銳其實也不清楚具體的流程,但他並不著急。

他本來就不是藥物化學或者藥物合成專業出身的人,不了解流程又有什麽關系,他現在的重點是將去鐵酮先合成出來,再看效果如果,要是效果好的話,再找人也來得及。

當然,以楊銳的自信,他是讓李章鎮同步找人的。

別人都不理解楊銳的迷之自信,魏振學卻是根本不在乎,他只要有實驗做就行了,越是高大上的實驗,魏振學同志就越喜歡。

兩人又像是回到了西堡中學的時候,不管其他人說什麽做什麽,就是悶頭做自己的實驗。

“去鐵酮實驗第四次,以3-羧基-2甲基-4吡喃酮和甲胺直接反應……”楊銳做好了實驗記錄,就立即開始了實驗。

魏振學在旁邊幫忙,口中道:“你這樣子做不出來的,要是直接反應就能做出來的,人家不是早就合成出去鐵酮了。”

“是前人還沒有做太多的嘗試吧。Hider當初發現了去鐵酮的時候,只是做了鐵螯合方面的研究,沒有仔細的研究去鐵酮的合成。”楊銳聳聳肩,道:“hider用的是前人的方法,產率太低了。”

“何止太低,我看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合成化合物。”魏振學大笑道:“低於1%的產率,還不夠純,做成藥不知道要毒死多少人。劇毒hider,這個名字怎麽樣?”

楊銳沒吭聲,依舊看著試驗台。

魏振學自吹自擂的道:“不是我說,我自己就是化學專業出身的,當年做煤化學,我也是發表過多篇論文的人了,hider水平怎麽樣我不知道,就他用的方法,實在不行。你用的這個更不行,不如聽我的,咱們從羧基保護入手,想辦法甲基化,再脫保護基,估計就能得到去鐵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