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開除

景老師的信,每隔一兩個星期,就會送到西堡中學來。

到了五月,送來的信裏,大部分都是在說高考了。即使楊銳的預考得了第一,面對一次性考試,景語蘭仍然有所擔憂。

本來能考全省前十的學生,結果遺憾落榜的故事,每年都在東亞各國上演。

景語蘭到了京城,更擔心楊銳會考砸,以至於不能報考北京,於是盡可能的尋找資料,寄給楊銳,其中最有用的,是她找來的命題和閱卷原則。

楊銳對此看的很仔細。

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時代,不同的考試和不同的出題人,都會有不同的命題和閱卷原則,從補習老師的角度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

當然,最重要的永遠是學生的實力,但到了五月,還有兩個月不到就高考的時間,再想從根本上提高學生的水平,那實在有點不現實了。

如何發揮技巧,看命題和閱卷原則,在此時顯的非常重要。

許多不明白高考情況的家長,總是將學生丟給學校,自生自滅,孰不知老師的不同,會令水平相同的學生,成績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世界的發展來說,高考差不多是最公平的考試了,但高考復習不是。

僅僅是英語作文一項,采取不同的策略來做,就會有七八分以上的差距。更別說整個高考的七門功課了。

楊銳熟悉30年後的高考命題策略,以及高考的答題方式,那是一點一滴的經驗堆積出來的,也是無數學生損失了分數,培養出來的。

至於80年代的命題策略和閱卷原則,他就需要重新分析了解了。77年才恢復的高考,現在還難說有什麽規律可言,反而是身在北京師範大學的景語蘭,通過工作之便,能夠多提供一些資料。

楊銳也從腦海中總結資料,找出較為肯定的部分,交給學生們訓練。

簡單英語就是其中之一。

鴻睿班的重本班和普本班,毫不遲疑的按照楊銳的復習大綱在進行。

但是,其他老師卻不一定贊同楊銳的想法。

尤其是他請來的二中英語老師袁麗同志,對楊銳的作文思路就很不贊同。她在教室裏沒幹涉楊銳的講課,接下來的幾天也沒有幹涉學生們做簡單作文的復習,但是,當鴻睿班學了個底子以後,袁麗卻開始重新講起了作文語法。

第二天的英語課,楊銳走進教師,就聽到袁麗在講從句。

楊銳自己也在學從句,而且是更難的多從句類型,他為此背誦了不少的東西,且有景語蘭做對練,即使如此,要說自如的運用各種從句類型,楊銳依舊不敢保證。

鴻睿班的學生程度有好有差,最普通的定語從句等等,還是能夠掌握的,但是,袁麗講的明顯深入,許多學生都是一臉茫然。

後世能考過英語四六級的大學生,對從句的語法也多有不甚了了的,袁麗講的固然認真,聽不懂的還是聽不懂。

楊銳能用各種方法將鴻睿班的分數提高到300以上,可300分,丟在30年以後,依舊逃不脫差生的頭銜。

楊銳緩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立刻出聲。

袁麗給鴻睿班講了半個學期的課,有自己的想法,想按照自己的方式來教課,也無可厚非。

只是不符合楊銳的補習策略而已。

袁麗也看到了楊銳,步子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在講台上揮灑。

楊銳低下頭,暗自考慮著策略。

袁麗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英語老師了,有專業背景,英語水平不錯,而且有豐富的教學經驗,放在楊銳曾經的補習學校,這樣的老師也是中堅力量。

她會逆著楊銳的要求來,其實也是出於對學生們的負責,否則,拿錢補課,反而不用費心。

楊銳考慮的多了,也覺得棘手,幹脆不去多想,等著一會兒再了解情況。

“叮鈴鈴”的下課鈴聲後,楊銳霍然起身。

袁麗瞄了他一眼,收拾好東西,出門而去。

楊銳三步兩步的跟上去,說:“袁老師,咱們聊兩句。”

袁麗四十歲左右,比同齡人看著年輕些,臉龐卻是嚴肅的很,頗有班主任的威嚴,口中說道:“你想說什麽,莫不是要把我給開除了?”

這個話,她說的有點調侃意味。

知識分子是80年代的稀缺材料,英語老師就更稀缺了,楊銳當日找她,也是費了一些心思的,臨高考一個多月的時間,袁麗不信楊銳會換了她。

楊銳不置可否地問道:“您怎麽又講到從句了?”

“從句是英語的精華,咱們中文不喜歡用從句,有是有,和英語的差別卻很大,學不好從句,就學不好英語,我得為學生負責。”

“等他們高考結束,再好好學從句也不遲。”

“高考結束了,還有其他的事呢,上了大學一樣不輕松。”袁麗很頑固的道:“現在不打好基礎不行。再說了,你的方法雖然能少扣分,也不一定適合每個人,學好從句,參加英語考試,分數同樣能有所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