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不明物體

老天像是為了紀念夏天結束,在秋初下了一場暴雨,比上半年所有的雨都要大。

雷聲讓韓宣一晚沒睡好。

更可氣的是六點剛睡著,七點半就醒了。

在床上扭來扭去熬到八點,起身嘀咕:“好吧,睡不著了。”

想象中應該是烏雲密布,拉開窗簾卻發現又是個晴天。

地上小水窪密布,傑尼龜追逐七彩錦雞跑得飛快。

洗漱完看向鏡子,裏面倒映出他稚嫩臉龐,頭發帶點自然黃,蓬松蓋過耳朵。

不敢去奧古斯塔鎮剪頭,牧場無數鄉非就是從那老頭的剪刀下誕生。

用手握住頭發來回看看,好像能紮成小辮子了,挑眉怪笑,剪段繩子試試。

二十多分鐘後明白,紮辮子也是門技術活,不是歪了就是像瘋子。

晃蕩下樓找援兵。

聽見要求喬安娜笑著答應,眨眼間幫韓宣綁好。

甩頭晃了晃,好新奇的感覺,總認為有個東西掛在腦袋後面。

剛想拿開,手被喬安娜握住,“蠻好看的,這樣顯得成熟,像大孩子了。”

長大過一次就會懷念童年,韓宣挺享受現在。

只不過好多事情年紀小,不太方便處理,聽見這話幸喜找來鏡子,咂嘴吐出一個單詞:“帥!”

大門打開,老爹扶著門框脫掉長筒膠鞋。

走進屋子在地面留下一串潮濕腳印,看到兒子愣了下,笑道:“瞧瞧,那裏來的小姑娘,寫書寫成藝術家了麽?”

“你爸以前也留過,大學那時候,一直蓋過肩膀,讓他去剪死活不幹,非說這樣帥。”

郭母拆台道,系上圍裙,“今天想吃什麽?”

“三明治。”

“那時候就流行這樣好不好,其他華人忙讀書,就我在學校最受歡迎,知道加州凱特中學當年的校草是誰麽?”韓父抹頭發自戀道。

“你?”

“候補,前面還有四位。”

“……三位。”

噗嗤笑出來,對父母道:“我在布朗大學聽說爺爺還加入了DKE兄弟會,好像年輕時候也喜歡玩。”

“這是我們家傳統,喜歡玩沒什麽不好的,我也是DKE兄弟會成員,在哈佛都聽說過你爺爺當年的事跡。”

“什麽事?”

“當時入會別人整他,要跟一圈人拼酒,你爺爺沒答應。兩個星期後再次要求參加,到唐人街買兩箱白酒把他們全灌趴下了,別看白人能喝啤酒,拿白酒灌!一喝一個倒!我記得我曾祖父,也就是你爺爺的爺爺,快八十歲飯前還兩杯酒,不喝就絕食,帶你爺爺練過。”

韓父臉神羨慕,像是想起什麽心酸事,繼續道:“酒量要是能遺傳就好了……你點頭幹嘛,還沒到年紀呢不許喝。”

話到嘴邊堵住,剛打算說自己也加入了兄弟會,但這輩分怎麽算,按華夏的來,祖孫三代都是兄弟?

“我聽約翰說奧格斯格家門口的松樹倒了一棵,那麽大的樹怎麽被風吹倒了……老巴頓回去拿工具,等下過來,我準備用那些木頭建座樹屋,在報紙上看人家建的,還蠻有意思。”

“樹屋。”韓宣擡起頭,“放在哪?”

“樹林裏啊,靠近金剛鸚鵡居住的地方,有幾棵雲杉挨在一起,能看見羅塔湖,環境好。”

“我等下跟你去,媽,快點弄!”

“別催!手一抖鹽放多了!”廚房裏聲音傳來。

“你那同學呢,問他去不去。”

“沒事,昨晚睡不著來找我好幾次,讓我陪他聊天,竟然還會怕打雷,估計睡醒早呢……”

吃完早飯老巴頓和約翰、馬丁內茲已經等在門口。

幾年前奧格斯格家搬走,房子成了牛仔們放牧時候休息的地方。

幾番維修沒有破敗,如今松樹正壓在房頂上,周圍全都坍塌,看來這次不大修一番住不了人了,假如奧格斯格祖先曉得有這麽一天,估計當時會把樹栽遠點。

松樹一人合抱不過來,葉子顏色有點發黃,落下來的松針葉比其他樹要多。

馬丁內茲充當苦力,拉動繩子,電鋸沒響。

繞上去再拉,還是沒響,晃了晃無語道:“誰拿的電鋸,沒油了,誰的車燒柴油?”

“我的,有意見?抽我悍馬,才加過,沒怎麽開。”

“沒有沒有。”

馬丁內茲逃似的跑到屋裏,找到截澆花用的水管,趴在車邊用力吸,被味道嗆得直咳嗽,等裝滿再次試了試,電鋸輕響,隨後迅速轉動。

拿尺子量出兩米二畫上白線,整個松樹能切成八段,再往上茂盛枝葉遮住大半個屋頂,整個高度足有三十多米。

“先把這裏切了吧,太重搬不動。”約翰說道。

馬丁內茲帶著護目鏡,將電鋸靠向松樹。

巨大噪音驚擾到隔壁樹洞裏北美灰松鼠,幾只聚在一起探頭探腦,集體鄙視這幫伐木賊……

韓宣離遠捂住耳朵,踮起腳看向鋸斷的樹幹,裏面完好無損,問道:“不應該啊,好好的樹怎麽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