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巴黎,巴黎

太陽從東方升起,照在不遠處的塞納河上。

巴黎的朝霞會變顏色,剛剛是粉紅,現在成了金黃,連雲也染成相同色彩。

這裏是塞納河畔的一處高地,著名荷蘭建築師雷姆·庫哈斯剛設計的達爾雅瓦別墅,就在韓宣眼前。

站在陽台可以眺望巴黎全景,周圍十九世紀老屋子,是富人們的度假住所。

遠處戰神廣場上,立著法國象征之一,三百米高的埃菲爾鐵塔,河中央遊船開始工作,慢悠悠行駛著。

老鮑裏斯的別墅,也是十九世紀末修建,前些年從位貴族手裏買來,占地有兩千多平方,在這寸土寸金的巴黎老城,算是頂級豪宅了。

尖尖的屋頂上,鋪著深藍色瓦片,墻體歷經百年歲月,顏色有些發黃,青苔生長在拇指粗的石縫裏。

院子裏,路邊長了兩排法國梧桐,巴掌大的黃色葉子,落了滿地都是,毛茸茸的梧桐果實砸在地上,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毛栗子。

四五只黑身白腹的喜鵲,站在樹枝上叫個不停,昨天晚餐之後,鮑裏斯喋喋不休兩個多小時,聽他說自己還有個孫女,看來樹下木質秋千椅,也是為她準備的了。

房間裏剛裝修過,腳底鋪著棕黑色地板,家具看起來很有歷史,至少韓宣就喜歡拐角那張橡木桌子。

這位歐洲著名的石油、化工業大亨,孜孜不倦顯擺著他的暴發戶品味。下樓經過走廊,頂部吊滿了水晶燈,走兩步邊上就有一個雕像。

這些韓宣不認識,不過光是丟勒的畫,他都看見了三幅。

女傭在往桌上擺放早餐,很難想象不用黃色燈光照耀,他是怎麽把這裏弄得金碧輝煌的。

或許是靠餐具旁金箔,頂上鮮艷的壁畫,還有那些銀制燈具吧。

老頭穿著睡衣,時間還早並不著急出門,見到韓宣過來,笑著打招呼:“早安,昨晚睡的怎麽樣?那些該死的喜鵲沒有吵到你吧。”

“還不錯,謝謝您的招待,鮑裏斯先生。”

“不用這麽客氣,叫我鮑裏斯就好,或者老頭也行。”老鮑裏斯笑著說道:“勞拉帶你父母去參觀花園了,她就喜歡這樣,小男子漢,要來杯威士忌提提神嗎?”

“在美國你這樣是要被抓去坐牢的,雖然我也想,不過年齡還不夠。”韓宣聳肩。

“哈哈,愛麗絲,幫他倒杯咖啡。”老鮑裏斯站起來,對門口傭人說了句。

又看向韓宣開口:“你要先吃飯,還是我帶你去花房看看?”

“麻煩你了,鮑裏斯先生,去我父母那裏吧。”

“都說了不用客氣,跟著我走,就在東邊。”老頭推著韓宣出門,見女傭把咖啡拿來,道:“先放在那裏吧,我們一會回來。”

院子裏大喜鵲不怕人,老少走在小路上,它們也在旁邊跟著,花園確實不遠,兩三分鐘就到了。

小路盡頭是個一百多平的玻璃暖室,墻壁上沾著水霧,只能隱約看到人影和各種色彩。

老頭推開門,熱氣迅速湧出來,韓宣歪頭看了看,原來裏面種滿了郁金香,這種花原本四五月份才綻放,如今紫黃粉紅黑交織在一起,在暖房裏爭相鬥艷。

頭頂吊著些盆栽,枝葉往下垂,都碰到了韓父頭發,見到兒子過來,開口說道:“我們剛打算回去,現在吃完飯時間剛好,等下去排隊的人就多了。”

“去哪裏?”韓宣問道。

老鮑裏斯拍著他的肩膀:“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房子匆匆吃完早飯,換完衣服等待出發。

巴蒂斯特找了輛加長凱迪拉克,幫著開門讓他們進去,老頭居然沒呵斥他,這讓小夥子有些驚恐了,連汽車起步都不敢太快。

巴黎永遠都是巴黎,即使在這九十年代,各種雕塑和建築依然體現著它的歷史。

路邊有些房屋,潔白墻面、寬闊的陽台、尖尖的紅色屋頂,像是用積木拼成的童話城堡。

汽車行駛在耶拿橋上,塞納河在腳下靜靜流淌,遊船穿梭在其中,它是歷史名河,如同德國萊茵河,英國的泰晤士河,每個城市都有一條好的河流。

不久來到碼頭,一艘十多米長的遊輪停在旁邊,老頭露出笑臉:“下車吧,這是我剛買的小家夥,你們是第一批客人。”

“不去那裏嗎?”韓宣指著埃菲爾鐵塔說道。

“當然不,它上面能看到的在我房子也能看到,只是個鐵疙瘩,沒什麽好玩的,你願意的話可以在這裏留影。”

“對,怎麽樣,拍一張?”巴蒂斯特不知從哪摸出相機,回頭接道,韓宣無語點點頭。

找了位遊客幫忙,大家合影之後,全家人單獨拍了幾張,現在數碼相機剛出來沒幾年,老式膠卷又看不到畫面,韓宣扯起嘴角僵笑,只能期望巴蒂斯特的拍照技術不要太爛。

上船之後很快出發,碰到迎面而來的客船,遊客會發出陣陣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