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節 心緒復雜,滋味難言(第2/2頁)

馮士章的面部表情很難看得出多少變化,一直是那種略帶思考的陰郁,給高永能的感覺就是對這個情況不滿意,但卻非對指明了這個情況的沙正陽有什麽看法,當然,這純粹是高永能的個人直覺。

其實高永能還是高看了馮士章,在高永能介紹完情況,後來又對他的針對性問話給予了較為肯定的答復時,馮士章內心是很不痛快的。

如果說經開區和真陽都有著林春鳴和沙正陽影子,那麽東峽就真的是和林春鳴與沙正陽毫無幹系了,那是他馮士章在東峽擔任縣委書記發展起來的標杆。

可以說漢東制藥和宛州二藥當年險些就被宛州地區給收歸地區所有了,如果不是他當年據理力爭,甚至差點兒被免職,這兩家骨幹企業就被地區給收了,所以馮士章的這筆“功勞”一直被東峽幹部們所銘記,當然馮士章當了市委書記,看問題角度又不一樣,甚至也有點兒可惜市裏沒有能把這兩家企業收到市裏了。

現在沙正陽居然對著東峽的產業指手畫腳起來,而且是直接針對漢東制藥和宛州二藥,嗯,還包括宛州制藥,這簡直讓馮士章心裏極度不爽,很想發作。

所以他才會用那種口吻來問高永能。

可是高永能這個家夥的回答卻讓他很不滿意。

高永能在馮士章的目光下有些不安,但是卻沒有改變態度的跡象,這讓馮士章既感到不悅,但是也有些滿意,起碼這個家夥不是那種在壓力面前就隨波逐流的人,這說明自己選人還是沒選錯。

籲了一口氣,又慢慢回了半天的味兒,馮士章才算是把這口氣給順過來,“永能,漢東制藥今年上半年的產值銷售和利潤也不算差,宛州二藥情況也相似,有沙正陽所說的那麽糟糕麽?我感覺按照沙正陽所說,好像兩家企業都像是要撐不下去要關門了呢?”

“不,不是的,書記。”見馮士章陰著臉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高永能才舒了一口氣,“其實沙主任也說了,兩家企業的現代企業管理機制基本上還是比較完善的,就算是按照目前的形勢,三五年都還是沒太大問題,但是他認為企業的戰略方向和重心沒有找對,這種不重視研發,吃老本的格局就像是慢性失血,初一看見不出什麽來,但真正到了後面,就算是你想要逆轉,都來不及了,因為新產品的研發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三五年的投入都未必能見得到效果,十年八年持之以恒的投入也是常態,我覺得他說的沒錯,當年漢東制藥不也就是您在擔任縣委書記期間,持續不斷支持廠裏在研發上的投入才拿出了金匱地黃丸麽?”

高永能話說到了馮士章的心坎上,雖然明知道對方這話有討好自己的意思,但是馮士章還是很得意,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了許多。

“哼,永能,你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我也知道一樣產品不可能保一家企業一輩子,可是也不必危言聳聽,說起風就是雨,……”馮士章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有些情緒化了,隨即緩了緩,才繼續道:“當然,居安思危是搞企業必須要有的心態,我也注意到了,這幾年漢東制藥和宛州二藥乃至宛州制藥廠在新品推出上沒有什麽成績,我只是有些不忿這些問題我們的領導幹部怎麽就看不到,非得要別人來提醒我們,我也記得我在上一次經濟工作會議上專門提到了企業管理者不能安於現狀,不能固步自封,……”

一番有點兒發泄的感慨之後,馮士章才算是轉回正題:“永能,這個情況我知道了,看來我們的一些企業領導還是當久了,滋生了得過且過的心思,這很危險,你要和韓青松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情況,沙正陽在中央去鍛煉了一段時間,肯定對上邊的政策精神有更深的了解,在這一點上,我們要近水樓台先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