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根詭異的樹枝

對於褚明奕的這個疑問,馬良什麽都沒有說,而是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小院的西南角。

這棟有些陳舊的小別墅,是坐東朝西的格局。小院的鐵藝柵欄門往北顯得頗為空曠,外面的情景一目了然。而院門向南,則是正對著那處休閑健身的地方,鐵藝柵欄外和那處空地之間,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再往南就是金順啤酒廠的外墻,墻外都種植了繁茂參天的楊樹,枝椏探入了院內,遮下一片蔭涼,墻內則是幾棵松樹,郁郁蔥蔥。

由此,西南角這裏就顯得頗為幽靜和偏僻,外面繁茂的樹木枝葉遮住了來自外界的視線,如若不走近了看的話,沒人能看清楚這個角落裏的情景。

馬良走到最角落處,將身影掩在了郁郁蔥蔥的樹木枝葉下。

他挎著包面朝別墅站好,背對著鐵藝柵欄和外面的樹木,擡頭仔細的打量起了這棟只有兩層的小別墅樓——如果說兩年前的時候褚明奕還在這裏居住過一段時間,那麽他不能有子嗣的原因,無論是人為的還是邪孽異物在從中作梗,這裏現在必然還會留有些蛛絲馬跡。甚或是,還存在著某種怪異的氣場、力量。

不過這種東西的存在,都極為的隱秘,不易被人察覺,所以馬良需要仔細的去觀察,感知一下。

褚明奕有些納悶兒,有些緊張。

這時候原本蹲在院門中間破解“太虛八門縛神陣”的盧祥安,終於舒了口氣,有些艱難的站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滴,輕輕活動著略有些僵直發酸的雙腿——有時候,身懷奇術者,也會極度希望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比如馬良隨手漫不經心布下的“太虛八門縛神陣”,如果是常人的話,自然可以毫無避諱的走過去。而身懷奇術者,因為自身擁有常人所不具備的特殊靈氣運行於體內,所以必然會觸動陣法的感應,將其困縛其中——當然,這個陣法馬良沒有刻意的去布置成為攻擊性極強的陣級,也沒那個時間沒那個必要,所以盧祥安也可以信步走過去,前提是他要有足夠的遠超於布陣控陣者的修為能力。不然的話心神就會受到陣法的牽絆和侵伐,結果就是心神受創,好好歇上一個多月去療養心神吧。

顯然,盧祥安在這方面不行,只好無奈的慢慢去解除陣法。

但他並不會生氣介懷,同為奇門中人,他知道自己壞了規矩,責任在他——而且,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奇門術士都能有機會,親自去和坐地閻羅的傳人切磋術法的——要知道,再普通的陣法,以坐地閻羅的獨門術法布就而出,那效果和復雜程度都絕對稱得上是天壤之別了。

若非是天地間自然靈氣的消融,陣法在慢慢的減弱,恐怕盧祥安還得堅持兩個多小時才有可能破解開來。

舒緩了一下身子骨後,盧祥安這才注意到了站在院落裏愣神兒的褚明奕,以及站在院子的角落樹蔭下如松般挺立的馬良,盧祥安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了馬良:年輕的算不得英俊卻絕對不醜的臉龐,平靜的表情下,透著一抹大多數年輕人都有的盛氣和陽光,穿著藍色短袖T恤,牛仔褲,運動鞋,挎著包……

是個很普通的年輕人,不是嗎?

正在猶疑著有些不安和焦慮的褚明奕,看到盧祥安微笑著緩步走了過來,趕緊轉身迎上去,關切的問道:“盧老,剛才您是怎麽了?”

“沒什麽,和馬良小友切磋了一下。”盧祥安笑著說道。

“盧老,馬良他……能行嗎?”褚明奕又有些忐忑的詢問道——他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自身這件無比重要的事情迫切的需要解決,又恰逢上盧祥安和馬良這種大隱於市的奇術高人,親眼所見這些難以理解的事情……讓他的情緒越發的混亂復雜。

盧祥安的視線看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馬良,微微笑道:“昨天我就跟你說過,他也許行,現在……我可以肯定,他絕對能做到。”

“真的?”褚明奕的激動和興奮溢於言表,隨即又說道:“可是他剛才說,他不敢保證……”

盧祥安不禁呵呵一笑,卻也沒有對此解釋。

褚明奕心裏像是有只貓在抓撓似的,癢癢的不行,好奇的不行,激動忐忑的不行,難受憋悶……但是看盧祥安這般態度,他也不好再問什麽。只能強忍著心裏的不安復雜情緒,和盧祥安一起靜靜的站在大太陽底下,看向馬良。

陽光透過樹木繁密的枝葉,灑落在樹蔭下的地面和鐵藝柵欄上,形成了斑斑的光點。於是馬良的臉上身上,也被印上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光斑。

恍恍惚惚間,似乎馬良的周身上下都有那麽一層朦朦朧朧的靈光在閃爍著,加上他從最初的注視到現在微微闔眼如同閉目養神般的作態,在樹蔭下和光斑的映射下,越發透著一股似有似無的神秘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