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軍刀最後的一戰

清露如水，散落在秋草黃葉上，綻放著晶亮，雷正陽輕輕的腳步聲打斷了秋的寂寞，在這曠野山坡上驚起了幾只大雁，撲騰的展翅飛離。

雷正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接到了軍刀的邀請，他與軍刀之間，早就應該有這樣一次相見了，不為自己，不為雷家，只為心愛的兩個女人。

雷正陽在心裏早就有了打算，不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花家姐妹離開他的身邊，就算軍刀是她們的父親，他也不允許，絕不會讓上一世的命運重演。

山丘之上，光禿禿的一片焦土，而一抹孤單的身影就佇立其上，雙手撇在身後，背對著雷正陽，晨露半染他的衣衫，但他只是擡頭看著前方的紅日天際，一線天際處，紅霞，紅日交融，有種海天一色的大自然之美。

在雷正陽的心裏，軍刀約他出來，應該是知道了他與花韻月的關系，或者他已經查到了花韻霞的行蹤，知道她現在在雷家，兩個女兒，不論是哪一件事，軍刀都非找他不可。

不過很早的時候，雷正是就已經想過軍刀知道花家姐妹事情之後的反應，但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平靜，竟然會約他來如此荒涼的郊外，看樣子軍刀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不想讓兩個女兒知道。

“韻月、韻霞出生的時候，正是旭日東升，晨露晶瑩的時刻，紅日如月，雲霞相隨，所以才會叫她們韻月、韻霞，在我的心中，她們是世上最美的人，也是我最疼愛的人。”慢慢的，把頭轉了過來，軍刀看了雷正陽一眼，問道：“雷正陽，我可以相信你麽？”

雷正陽站在軍刀的身邊，與他並排的站在一起，沉聲的回道：“如果是別的人或者事，我不保證我自己，但是對韻月與韻霞，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我會護她們一生一世。”

就像是松了口氣，軍刀又把頭看那遠方的紅日，就如與朋友聊天一般，語氣顯得有些惆悵與落寂，必竟有些東西，在他的心裏沉澱了數十年，本應該隨時間一起磨滅，但是此刻需要再想起，那種感觸讓人百感交集，心情也起伏不定。

“我姓赫連，我叫赫連無道，我的妻子叫花千雪，是西域花家巫派中人。”撇在手後的雙手相互搭著，但是這一刻卻是把松開的手掌變成了緊握的拳，似乎心裏有了某種激動。

“我是赫連家的嫡長子，但因為與花家巫派人的相戀，被驅趕出家族，淪落到塵世間，你可知道，我本有機會進晉古老武者的神境，卻被廢了六脈，不能再修習高深的古老武技，我不僅沒有進步，相反的更受廢體所制，退步了。”

軍刀就是赫連無道，赫連無道就是軍刀。

雷正陽心裏在劇震著，但是他掩飾得很好，站在那裏，一動未動。

“為了一生相愛的人，我無怨無悔，本以為可以與心愛的女人一生攜手凡塵，相親相愛一生，生兒育女，平安幸福，但韻月與韻霞的出生，卻是改變了這一切，我一個廢人，不會給任何人造成威脅，但是韻月與韻霞卻是隨天意而生，在她們的身上，孕育著某個天地契機，他們注定不能相融，不然就會激起魔醒天變。”

“這是命運，無從選擇，所以我把她們姐妹分開，企圖用這種愚笨的辦法來打破那個宿命，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天命宿言，豈可以因為分開而化解，那天意就不能稱為天意了。”

雷正陽心情瞬變，輕輕的問道：“我不懂。”

他的確不懂，什麽天意而生，什麽魔醒天變，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果讓奈若跟著一起，她或者可以說出一二個道理來。

他這一問，沒有得到回答，赫連無道只是輕輕的笑了笑，說道：“不懂不要緊，其實我也不懂，你只要知道，保護韻月與韻霞，不要讓她們受到傷害，那就已經夠了。”

“正陽，我是她們的父親，我能為她們做的不多，如果我死能化解她們的噩運，那我很願意這麽做，作為一個父親，我是欠她們的，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真正的關心過她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想辦法，讓她們忘記我，忘記我這個不襯職的父親。”

軍刀的冷漠，曾經讓雷正陽很不爽，特別是花韻月那一次的歐洲任務，激得兩人矛盾爆發，差點在軍刀組裏幹了起來，但是聽到這些話，從腦海裏獲得前世的記憶，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因為女兒的死，拋棄人性根本，修練魔刀，那份愛的深沉，可以讓所有人都感動。

曾經雷正陽都羨慕素未謀面的花韻月，有這樣一個疼愛她的父親，哪怕是死，她也應該感到滿足了。

看樣子軍刀，不，在赫連無道冷漠的臉上，掩蓋的是世上最火熱的父親之愛，他不會說，只會用無聲的行動表明，他是一個父親，雖然不知道如何表達，但內心之愛，比任何人都來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