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熟人搭档

院子內種滿了菊花，現在正值菊花盛開的時節，葉飛走進院子看到滿眼都是菊花，紅、黃、白、墨、紫、綠、橙、粉、棕，各色菊花競相鬥艷，吸吸鼻子，一股菊花的香味兒沁心入脾，讓人精神為之一爽。

莫九天負手站在院子中央唯一的空地上，徐徐清風吹動著他的白袍，幾縷銀發隨風輕動，再配上腰間那柄長劍，好一副高手風範。

葉飛捧著抄錄好的劍譜走到師父跟前，老老實實的說道：“師父，六式劍招我又重新抄了一遍，還有五個地方不懂，要不我回去再抄一遍。”

莫九天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用了，為師現在把你抄錄的劍招演練一遍，瞧清楚了。”話音未落，長劍出鞘，長劍迥轉之間閃出一片如幕寒芒，手中劍似銀蛇搖曳，擺舞生姿，一招一式綿綿遞送……

六式劍招在莫九天劍下宛如流水行雲，吞光吐霧，起落之間周遭盛開的菊花隨之擺舞，長劍指向花枝偏轉，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變換姿態。

花還是花，花又非花，劍鋒所向，枝低花放。葉飛睜大了雙眼緊盯著師父手中的長劍，卻有種目不暇接的無力感，劍並不快，卻比他腦中的思緒快上幾分，念頭轉動的速度遠不及劍招變換的頻率，說快麽？真是不快，說慢麽？卻也不慢，視線轉動，腦海中漸漸變得空白一片。

光幕隱去，長劍歸鞘，莫九天腳下似乎沒有動過，他面無表情的望著葉飛，悠悠問道：“看明白了麽？”

葉飛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頓了半拍又點了點頭，皺著眉頭低聲說道：“不明白，好像又明白了什麽……”

莫九天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輕聲說道：“坐下來，閉上眼睛，慢慢去悟。”

嘩啦！葉飛雙手驟松，噗通坐了下來，雙眼合攏，不言不動，眼瞼輕輕跳動了幾下靜了下來。

莫九天眼中閃過兩點異彩，心頭暗暗吃驚，想當年他師父第一次教授劍招也是用的同樣方法，他的反應比眼前的少年遲鈍了許多，用了三天才知道及時入定，招式是死的，真正要領悟的是劍意，這也是無妄劍法精髓所在，意到了，招式自然就活了。

時間仿佛已經停滯，腦海中一片空明，葉飛此時此刻已經完全進入到了一種渾然忘我的奇妙狀態，師父演練劍招仿佛不是劍招，而是一種心意，一種揮灑自如的氣勢，時而如和風細雨，潤物無聲，時而又如狂濤激流，勇不可當，心意之間的轉換融入了劍招之中，讓六式劍招憑空多出了許多微妙絕倫的變化……

葉飛在問自己，一個問題出來又自己尋找答案，答滿意了再問一個問題，就這樣周而復始的自問自答，揣摩著師父莫九天劍招中的意境，一劍使出，宛如烏雲籠罩，周圍一切盡在劍光罩覆之下，又一劍使出，卻似迷宮九轉，其中暗藏奪命殺機，似有一條生路，茫茫然尋覓不著……恍惚間腦海中似多了一絲明悟，劍法多變，唯心不易，這正是無妄劍譜中心法中記載的一句。

一絲絲沁涼落在葉飛臉頰，他睜開了雙眼，擡頭望一眼漆黑的天空，竟下起了小雨，冰涼的雨水不停滴落在他頭臉上，涼絲絲的。

“悟了，你也該走了，抄錄完剩下三招，明天就不用來了。”

莫九天背負雙手站在前方，仿佛他從沒離開過片刻。

葉飛猛想起抄錄的六式劍招還落在地上，低頭找了一圈，卻一張紙片也沒見到，擡頭望著師父，嘴唇動了動就要發問。

“東西在桌上，拿了就走吧。”

莫九天也不回頭，腳下一頓身形飄然而起，幾個縱躍消失在高墻之外。

葉飛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來，快步走進對面的小樓，抄錄的劍招和那本無妄劍譜整齊放在桌上，梅蘭竹菊四間院子他已經進了兩間，格局大同小異，另外兩間想來也差不多，外面的雨下得漸漸大了，他趕緊收拾好東西迅速離開。

車子停在老地方，車燈一閃一閃，走過去開門上車，楊森遞上來一份熱騰騰的盒飯，笑著說道：“餓了吧，難怪你這兩天沒跟郭嫂學八卦掌，原來拜了高手做師父，等你學成了一定要教我兩招啊！”他是特種偵察兵出身，綜合葉飛這兩天種種舉動很容易得出了結論，葉少一定是拜了莫家這位先祖做師父，陣練習一門極高深的劍法，心裏暗暗存了學幾招的念頭，先問一句探探口風。

葉飛揭開飯盒扒拉了幾大口，很爽快的說道：“行啊，只要你學我就教，反正師父也沒規定不許教人，你會的東西也不少，我們可以互相學習，開車吧！”

“有你這句話就好，只要你肯吃苦我會的東西全教給你，現在也不急，等你學一段時間再說。”楊森大喜過望，迅速發動車子朝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