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鼎成龍升

翌日清晨，東方剛泛起一絲魚肚白，葉飛就帶著小妹出了門，兄妹倆昨晚已經收拾妥了行李，商量好今天存完錢馬上去找房子，希望能事隨人願。

葉飛推著輪椅緩步前行，低頭輕聲說道：“倩兒，清古街口有家銀行，咱們存完錢順便進去逛一圈，有人可以幫咱們找合適的房子。”他準備在清古街附近租個房子，這裏離酒吧街不遠，以後出攤方便。

唐倩轉頭閃了他一眼，笑問道：“哥，你說能幫咱們找房子的是個女人吧？”

葉飛搖頭笑道：“是個長胡子的老頭兒，就是跟你提過的莫老爺子，憑老爺子的人脈幫咱在清古街附近找間租房應該不難。”昨天吃晚飯時他已經把得到隨侯珠的經過跟小妹講了一遍，出門時他特意揣上了莫老送的名片。

唐倩俏臉上浮起一抹紅暈，低聲說道：“你昨天不是說莫老還有個漂亮孫女麽？叫莫清溪。”

葉飛伸出手指在她臉蛋上輕捏了一把，笑著說道：“再漂亮能有我的倩兒漂亮麽？你就別東想西想了，存完錢咱們一起去逛逛清古街，希望昨天的好運氣還留了點尾巴。”

“你這張嘴跟抹了蜜似的，凈撿好聽的說。”唐倩故作不悅的翻了個白眼，嘴角不經意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兄妹倆來到銀行門前剛好趕上銀行開門，存錢非常順利，葉飛特意留了五千塊，估摸著除租房外添置些簡單家當足夠了，他推著輪椅緩步朝清古街行去。

葉飛這次來清古街除了找莫老幫忙外還有一個目地，他要去米老頭攤位上溜達一圈，昨天取了錢回家半道上被人飛車搶奪，他懷疑是米老頭在背後搗鬼，今天去打個照面說不定能讓這老貨自露馬腳。

米老頭的攤位還在老地方，一只青瓷長頸瓶擺在攤位邊沿，老頭抱著膀子坐在一旁，眯眼望著過往的行人，嘴角噙著一絲和善的微笑，完全是一副與人獸無害的模樣，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左手腕上系著一根細細的透明魚線，線的另一端打了個活扣，正扣住青瓷瓶頸，只要拽動魚線瓷瓶隨時會摔成碎片，只等時機一到和善老頭立馬會玩一出變臉的把戲。

葉飛遠遠就注意到了攤位邊沿的青瓷花瓶，他放緩腳步仔細打量了一遍瓷瓶，很快發現了其中的貓膩，略一思忖故意低下頭推著輪椅朝米老頭攤位快步走去。

米老頭正好偏過頭來，微眯的雙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亮光，他看到有人推著輪椅快步朝這邊走來，但看不清對方的相貌，看不清正臉兒不重要，只要對方輪椅從攤位旁路過就輪到他表演了。

唐倩不明白大哥為什麽突然加快速度，心裏莫名一陣緊張，就在她準備出聲發問的當口，耳邊傳來大哥低沉的聲音：“倩兒，抓緊扶手。”她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抓住輪椅兩旁的扶手。

葉飛低偏著頭快步前行，眼瞅著離米老頭的攤位已經不到兩米，只要再加把勁輪子就會跟青瓷瓶平行，米老頭左手往後微縮，肘尖擡高繃緊了魚線。

嗤！葉飛腳下一頓突然拉著輪椅飛快的往後退了兩步，咣當！青瓷瓶倒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米老頭怎麽也料不到對方會突然後退，憑經驗縮腕收線，瓶子是碎了，正主兒卻退到了一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碰觸到瓶子的位置，這下輪到他傻眼了，這出獨角戲不知該怎麽唱下去。

葉飛擡頭瞄了一眼不遠處碎了一地的青瓷瓶，一臉惋惜的搖頭嘆了口氣道：“真可惜，好好的瓶子就這麽碎了，應該是被大風吹的吧！”

唐倩抿嘴一笑，低聲說道：“幸虧咱們沒過去，說不定有人會賴上咱們。”昨晚她聽葉飛講起得到隨侯珠的經過，很快聯想到坐著發呆的瘦老頭就是訛大哥的那位，心頭突生出一股強烈的厭惡感，這種人就該受點教訓。

米老頭聽到兄妹倆的對話猛的回過神來，視線在兩人臉上一掃而過，他認出了葉飛，眼神中多了一絲怨毒，兩邊臉頰上的皺皮小幅抽搐了幾下。

偷雞不成蝕把米，終年打雁啄瞎眼，碰上這事兒米老頭只能自認倒黴。

葉飛推著輪椅慢慢走到米老頭攤位前停了下來，蹲下身子伸出手掌漫不經心的拂過攤位的大小物件，低聲說道：“珠子賣給莫老爺子了，錢也差不多花光了，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您，所以準備在您這兒買個物件，能算便宜點麽？”

米老頭咬了咬牙，故作大方的說道：“行，有什麽看上眼的只管言語一聲，老頭子給你算成本價，真不信你還能在這攤位上撿個大漏。”

古玩行當裏有“打眼易”和“撿漏難”的說法，玩的是個眼力，賭的是個運氣，真真假假的老物件想準確判斷出價值需要豐富的經驗和廣博的專業知識，打眼認栽，撿漏歡喜，悲喜交加的故事在清古街經常發生，但在同一個攤位上連撿兩次漏的事兒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