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節:好萊塢

“……在這種時候,你要做的不是公式化地去展現你所認為你應該會有的表現,而是把自己代入進去當時這種特定的環境。你要知道,你所認為的並不就一定是你認為的,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杜安坐在高腳板凳上侃侃而談,手裏還拿著一個本子,本子攤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很多東西。

他現在一副休閑打扮,鼻梁上架了副沒有鏡片的黑框眼睛,顯得比平時斯文穩重了一點,經過刻意修飾的面龐光滑無痕棱角分明,再加上他的底子本就好,這樣一眼看過去完全就是那種會讓女生“哇噻”大叫然後兩眼放光的人。

在杜安面前站著兩個人,一左一右,左邊的是應巧,右邊的是李安然——這位姑娘也是一位之前觀眾們聽都沒有聽過的草根選手,畢業於北金一家私人開設的野雞演藝學院,畢業之後一直默默無聞地跑著龍套,在第一輪的盲選中,這位李安然也順利通過並加入了杜安的團隊。

兩位姑娘安靜地聽著,杜安侃侃而談,再過去,則是對著他們幾人的攝像機、打光板還有現場的一大堆工作人員。

這是《中國好演員》的錄制現場,他們正在錄制後面的晉級賽。

“……所以我教給你們的辦法就是,想象,但並不是憑空想象,而是回想類似的感情。打個比方,比如說現在給你一場長輩去世需要痛哭的戲,你如果有相似的經歷並且有深刻的記憶自然是好,但如果沒有的話也沒有關系,你還可以回想一下自己養的狗死了時候的情況,並且把當時你的情緒重現出來……”

杜安的聲音在錄影棚內回蕩,很清晰,其他人都保持著安靜,即使有說話的也是非常小聲。

除了工作人員之外,解縉和黃健新也在場:這是導師講評環節,兩人也是頭一次遇到,關於具體怎麽操作還沒個譜,逢到杜安第一個錄制於是就都過來取取經看他是怎麽操作的了。

此刻兩人正坐在一旁看著場內,時不時小聲交流一下,而聽到杜安此刻這一番話之後,兩人都是若有所思起來,解縉的眼中更是含義復雜,眼神都沒了焦點,不知道在想什麽。

錄制工作進行得很順利,這一段沒一會兒就結束了。

杜安在其他人“辛苦了”的殷切招呼聲中笑著走出來,邊走還邊和跟在旁邊的李安然說著些話,待走出人堆看到坐在一旁的解縉和黃健新之後打了個招呼,湊過去說了沒兩句,黃健新就被叫過去了——現在輪到他錄制了。

黃健新離開之後,這裏就只剩下杜安和解縉了,其他人都跟他們距離一小段距離,現場有一個小小的真空。

這就是大牌的待遇。

兩人聊著聊著,解縉突然出口的話讓杜安愣了一下,“……最近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嗎?”

杜安愣了沒一下就恢復過來了,看向對面的解縉。

這位老爺子自從參加節目的錄制天天被化妝師折騰之後看起來年輕很多,而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格子的毛線外套,下身咖啡色長褲,從穿著上就顯年輕,臉上化了妝,更是精神,說五十多歲指不定都有人信。

此刻這位老爺子正若有似無地看著他,眼中似乎藏著很多事,讓杜安有些捉摸不透。

杜安也不再多想,笑了一下,反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解縉揚了揚眉毛,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作為一位導演,觀察力可是非常重要的,另外你可別忘了我也是一位導演,還拍了幾十年的電影了,這點觀察力我還是有的。”

杜安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稱了一聲“好眼力”,卻沒打算細說下去。

那點事本來就跟解縉沒什麽關系,他也不準備多說,但是今天解縉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化身成了話癆,他明顯不打算說卻還是糾纏著他不放。

“能說說嗎?”

杜安聽到這話,又看了解縉一眼。

解縉就算是來這節目都是他絞盡腦汁才達成的,來了節目之後解縉也很好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盡職盡責地配合節目錄制,除此之外被的一概不理,跟杜安之間的交流也不是很多,今天這是怎麽一反常態變成話癆了?

杜安暗自思忖了一會兒,直接說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我有一位朋友想要我幫人拍一部電影,但是我卻不想幫那人拍電影……”

束玉還是沒有給他答復,還在糾結當中,這讓他也跟著糾結起來,實在很想替自己這位朋友作出決定來。

“……事情就是這樣了,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他把整件事說了一遍,只是具體的人和事都沒提名字。說完之後,他看向解縉,想要聽聽他有什麽高見——這也是他決定說出來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解縉畢竟是老人家了,人生閱歷豐富,而且還是電影圈當中的老前輩,可能也有過類似的經歷,說不定就能從解縉那裏得到一點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