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這日子沒法過了!

將軍在覃教授還只是個學生的時候就跟著他了,作為鳥中的高富帥,將軍一直都屬於人見人愛、老少皆喜的角色。

覃教授家是書香門第,覃教授其父親覃老教授在自己領域很有影響力,要不然覃教授也不會那麽年輕的時候就搞到一只藍紫金剛鸚鵡,並且經常帶著將軍去各個自然保護區遊玩,可以說,作為一只寵物鳥,將軍受到的待遇相當之好了。

金剛鸚鵡的壽命相對較長,覃教授認識的人中飼養的金剛鸚鵡有不少都有二三十歲,仍舊健健康康的。去南方一個生態保護區的時候覃教授還見到過一只六十多歲的五彩金剛鸚鵡,每天那位飼養它的老教授拿著收音機出來散步的時候,它就重復著收音機裏播音員的聲音。

後來覃教授在楚華大學任教,將軍每年也跟著在楚華大學東區家屬大院住些時日,而隨著年歲的增長,將軍的智力也一直在攀升之中,再加上將軍本就比其他同類聰明那麽一眯眯,對於人類語言的理解和運用也超過了很多人的想象。論口齒伶俐,八哥、鷯哥等都未必比得上金剛鸚鵡,而作為“口齒伶俐”之中的佼佼者,將軍這貨算得上嘴賤一級的了。

當年覃老教授養的那只紅綠金剛鸚鵡學會的第一個五字句子是“學而時習之”,而同樣跟著學習的這貨學到的第一個五字句子則是“看你那鳥樣!”,說得那叫一個鏗鏘有力,由此可見它在嘴賤這上面的天賦。氣得當年還是學生的覃教授恨不得掐著這貨的脖子問“你怎麽就不能學好的呢?!”

早晨覃老教授家裏那只紅綠金剛鸚鵡會對著起床的覃老教授說“goodmorning”,而將軍則會朝著還躺床上的覃教授學雞叫。當時覃老教授他們小區有戶人家裏被親戚送去了幾只雞,雖然沒想養著,也沒都一下子全宰了,放陽台上做了個簡易的籠子套著,其中就有一只公雞,而那只公雞每天早上都打鳴,將軍也是跟著這只雞學的。只是,將軍學的雞叫有點不倫不類,用覃教授的話來說,就像閹了又沒閹徹底的公雞似的,有些歇斯底裏還喘不上氣的感覺,聽在耳朵裏那個難受勁兒,再好的美夢都被驚成噩夢了,更別提繼續睡。

後來那家人將雞全宰了,小區也沒再聽到雞叫,再加上覃家人出去有意地將將軍和雞隔離,將軍這破習慣才改過來,不然後來去楚華大學之後受難的就是東區大院的人了。

將軍的愛好有很多,其中較為突出的,一個是愛咬貓耳朵,這大概跟它小時候被貓欺負過有關,而另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習慣就是唱歌。

覃教授還是學生的時候確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照料將軍,所以每天將軍有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覃老教授夫婦的,而這兩位就特喜歡教它唱歌,教的還是很有當時時代特色的歌曲,就連戲曲也喜歡教一教。就算覃教授到楚華大學任教這些年,將軍還是偏好於那時候的歌,大概因為現在很多流行歌曲它根本聽不懂歌詞,欣賞不了那節奏,當然覃教授也極少教它那些饒舌歌,去南方過年的時候將軍接觸覃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她們教的自然也沒有多少二十一世紀的新風尚流行歌。

至於將軍討厭的,有很多,鳥類中它討厭的就是喜鵲和杜鵑了。它不知道為什麽周圍的人都喜歡喜鵲那種“醜八怪”,還不會唱歌也不會說相聲,怎麽院子裏那些人每次看到喜鵲都笑得嘴巴都咧了呢?

至於杜鵑這種被人們賦予了很多神話色彩的鳥,將軍就更看不慣了,尤其看不慣某些杜鵑的“寄生”行為。將軍被放出去的時候,要是看到有杜鵑將卵產在別的鳥鳥巢裏還將鳥巢裏原本的鳥蛋或者雛鳥從鳥巢裏踹下去,將軍就追著咬。有次太沖動飛得太快林子太密集沒反應過來,將軍自己撞樹上了,還被樹枝劃傷了翅膀,被覃教授關家裏養了幾個月,這仇就結得更深了。

來東區大院的頭幾年,將軍一被放出去就欺負大院裏那些貓,它那體型再加上本身的戰鬥力也不怕大院裏這些寵物貓,找不到貓也閑得無聊的時候就愛嘴賤。將軍覺得東區大院開始有意思的時候,也是五樓那只黑貓出現的時候,它覺得跟這只黑貓沒有什麽交流障礙,這太難得了,真是鳥生之幸!相處久了之後,將軍也漸漸不去惹大院裏的其他貓了,專門跟著東區四賤客一起鬥西區大院的“入侵者”。

每年將軍被帶到南方過完冬又回到楚華大學東區大院的時候,就先去跟五樓那只黑貓打招呼,直到有一天,將軍跟著覃教授出差之後回大院時聽說五樓那只黑貓丟了,它每天站在陽台的鐵網那兒大聲喊也沒見那只黑貓露頭,為此,將軍還蔫吧了一段時間,它覺得自己在東區大院的知己沒有了,找不到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