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2章 命裏無時莫強求

石澗仁都想對天苦笑了,自己僅僅就是想回家安安靜靜的過小生活啊,怎麽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冥冥中,在江州三更半夜兩口子吃夜宵的那次遭遇似乎促成了石澗仁心頭的最後一根稻草壓肩,他才帶著有些逃離的心態,立刻跟老婆返回這裏。

他不想變成個權貴,在自己還有能力擺脫的時候,保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可就像充滿了現實主義的諷刺意味似的,眼前的這件事仿佛是那場打鬥的升級版,哪怕石澗仁一直在試圖把事情控制在不要鬧大的層面,能夠好說好商量的僅僅在這個層面解決,當一對最平常的農民夫婦。

現在不可能了。

不可能繼續享受這種悠閑自得的田園生活。

石澗仁無比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是對兒最平常的普通夫婦,這件事很可能會成為曠日持久的一生波折。

但如果回到兩口子以前的身份中,這又是無比稀松簡單的一件小事情。

雖然他們沒有半點錯誤。

真的就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折騰其全身麽?

石澗仁有點呆滯。

但也僅僅就是瞬間的呆滯,因為那個舉起石頭砸了自己的人的家夥一個轉身就想跑,驚醒了石澗仁拿手裏的扁擔使勁掃過去,絆翻在地,接著本來就在地上的石澗仁一個躍身撲上去就壓住對方,從腰間再抽出根繩子麻利的困住對方的手腳,這個家夥當然是有劇烈掙紮,但石棒棒的蠻力還是比較有用,特別是重重的一拳打在對方後腦勺警告之後,收斂多了,接著又想鬼叫,石澗仁不耐煩的直接抓扯對方的衣服給堵住嘴。

自己好端端的寧靜生活被這樣的家夥破壞了,泥菩薩都會激起點火氣來。

有了火氣就好,起碼這樣的動靜讓石澗仁重新把腦子發動起來,轉頭看向那站在屋檐下目瞪口呆的兩人扔了繩子過去:“自己把自己的腳捆上吧,已經死人,我們必須馬上報警,看等到天亮會不會有警察來,這個殺人犯是跑不掉了,你們是同案犯,跑了罪加一等,不跑或許沒你們什麽事……”擡頭舉手給上面的齊雪嬌示意報警。

他這老婆真不是一般人,還去看了看手機拍攝的狀況才點點頭打電話,這描述起來有點麻煩,但齊雪嬌口齒清晰,言簡意賅,一聽就不是普通人,強調是三生鄉的副鄉長帶著人來謀財害命,現在死了人,被砸死在這荒涼的山間破廟邊。

石澗仁確認錯手殺人的這個已經捆好,才提著扁擔拖著人走向其他三人,這時屋檐下的兩個才開始篩糠。

親眼看見一個活人,特別是自己熟識的人被砸開了花,那種心理刺激是很強烈的,有一個已經難以置信的坐在墻根了,石澗仁很警惕的靠近:“到底是怎麽回事?要想盡量在這場殺人案裏面脫身,那就得盡快的撇清自己……”這時候就發現警察防止串供是有道理的,那個捆在地上的激烈掙紮中使勁在嗚嗚唔,石澗仁不讓他跟這倆有目光接觸:“他肯定是脫不了幹系,你們能不能脫身,就看誰先坦白了……”

所謂謀士,在古代最能倚仗的可能就是各方之間的利弊權衡,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去挑動各方利益得失關系,這才能四兩撥千斤,這恐怕也是石澗仁幾年來屢試不爽的招數。

果然這樣一恐嚇,兩個迄今為止受傷最小,幹下事情可能也最少的家夥剛才就已經嚇得吐露內情,現在有點爭先恐後:“老嚴,不,是老彭……”

石澗仁還要他們等下,不過沒等他說話,齊雪嬌已經拿著手機從屋後跳下來,舉著在旁邊:“誰是老嚴,誰是老彭……”

這倆趕緊指認。

老彭就是被齊雪嬌用石頭最早砸翻在地的那個,他對半路遇見的美婦人最為垂涎,回去的一路上都在討論,讓話題始終在女人身上盤旋,但老嚴也就是那位副鄉長沒說話,直到快到鎮上了才突然開口問他們如果真的想得很,那就待會兒一起上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兩口子給收拾了。

男的殺了埋在哪裏根本就沒人知道,至於女的麽,想想也知道這幾個男人打的什麽惡毒算盤了,甚至準備長期囚禁在這個人跡罕至的破廟裏想幹嘛就幹嘛。

這就是人性本能。

心中的欲望如果沒有道德約束,當發現法律約束是個極為薄弱的事情,很大幾率能夠逃脫法律制裁的時候,這件事就順理成章的被幾個男人色令智昏的轟然答應下來,各自回家糊弄兩句,老嚴還約大家在鎮上吃了頓喝了兩瓶白酒才滿帶著精蟲上腦的強烈沖動過來。

砸死老嚴的這個是出主意最多的,遠遠就分開走,殺了男人埋在哪裏,女人要關在哪裏一路上都是這個家夥在憧憬,反而是老嚴一直沒怎麽說話。

齊雪嬌已經沒有那麽憤怒了,穩穩的抓著手機拍攝下這醜惡的場景,偶爾把目光投向自己丈夫,石澗仁繼續解下腰間的繩索,把昏迷的老彭捆起來,最後把兩個七嘴八舌交代經過的家夥也捆起來:“我們一無冤二無仇,僅僅就為這點色欲熏心就要人命,你們也真是豬狗不如了,但這個老嚴真的是為這個,我不相信,你們一群蠢貨,輕而易舉的就被他挑撥起來殺人幹壞事,落到這個下場也是活該,他更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