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低一點，再低一點，那就踏實了

是有些出人意料，石澗仁是不在乎住宿條件的，他自己住在豪華酒店裏面等於是在消耗酒店資產，紀若棠那充滿少女心的總裁臥房更不可能讓吳曉影去住，雖然他不覺得任姐會多在乎手下走了個人，何況吳曉影本來就是他自己簽的人。

結果當晚就搬到產業園工地上去住了，那邊有施工板房和架子床，因為土建工程現在都集中在五層的那最後一棟科技樓建築，然後才是整個園區的景觀裝飾工程，所以之前施工方的輕質板房有不少空的，石澗仁本來開玩笑說自己去工程板房住，看吳曉影敢不敢的，這姑娘居然說自己呆過的劇組比這個艱苦的多了去，有什麽不敢的，當晚就收拾了東西搬過去。

柳清開始還以為她也是鬧著玩的，第二天一早過來開會的時候看見真是有點服氣。

好像一夜之間就有了洗盡鉛華的氣象，慣常都是名牌時裝的吳曉影居然換上了最普通的套頭衛衣和牛仔褲，戴著黑框眼鏡和橘紅色安全帽跟在石澗仁身後到處查看工地狀況，開春過後江州陰濕的天氣讓工地上到處都是車輛壓得稀爛的爛泥溝都沒影響到她的行動範圍，完全看不到顏色的高幫橡膠雨靴和褲腿上的泥點子證明全程都是她自己走過的。

這讓柳清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一塵不染的套裙和高跟鞋，最近她一直用總經理形象來高要求自己，基本沒有到亂糟糟的工地上來步行過了，今天都是越野車送過來的。

石澗仁雖然自己還是西裝襯衫，但也換了長雨靴：“接下來的確是要趕緊收拾路面，哪怕規整裝飾是下一步，我看有些餐廳裝修已經初見規模，各家老板估計也會頻繁出現在這邊視察，就算是表面文章也要搞，必要的時候連科技樓施工都要暫停，也把主要力量轉過來。”

柳清想摸本子做記錄，卻看見吳曉影一直都在記，一大早他倆都去轉了回到板房了，秘書有點忍不住撇嘴，感覺被搶了工作，甚至有可能更多，但這工地板房會議室裏，除了她帶過來的兩三個秘書助理，還有施工方項目經理、酒店工程部借過來做銜結的工程師技術員一大幫人，再加上幾家做餐廳裝修的施工方，她也只有端著總經理的派頭呈高冷狀。

石澗仁這些天在外地獨處的時候，沒少考慮這一塊的工作，現在有點深思熟慮以後的傾囊而出，直接在大白板上寫寫畫畫分派工作，而且給出了很緊迫的時間點：“整個餐飲商業區和畫家村的建築外貌、公共綠化空間以及主要道路都必須在這個時候完成，因為第一波宣傳活動馬上就要展開，然後在這個階段以後，持續的第二階段宣傳中，抓緊完成剩下所有項目，五一假期前必須所有完工，我們清仁地產請明星耗巨資的最終宣傳活動容不得半點耽擱，到時候哪個環節耽誤了事情，自己來承擔我們公司的損失……”

所有各方面的項目經理們都被這種緊迫感攆得雞飛狗跳，主要是這個傳說中好幾家集團和公司的總裁老板氣勢逼人，讓他們沒誰敢有異議，立刻就分散開去，石澗仁還帶了技術員到幾個自己看了覺得需要調整的地方開現場會去。

柳清看吳曉影跳起來收拾會議桌上亂七八糟的一次性水杯和煙灰缸，攆了自己的秘書助理回辦公室去整理會議紀要跟協議，才跟著動手：“他回來還是要顯得雷厲風行很多，我也覺得心裏安定不少。”

吳曉影手腳麻利一點不像是當過豪門少奶奶的：“可沒你之前鋪排這麽多，他現在還不是要從頭抓，全靠你做得好，他只是故意擺出唱白臉的架勢來嚇唬所有人，才便於你工作，他的主要心思肯定不是光在這裏吧。”

柳清跟她搶進度：“你……懂得可也真不少？”試探的口吻很清楚。

吳曉影笑著把手裏的東西扔到旁邊的大垃圾桶裏：“柳清，我叫你柳總或者柳秘書都不好表達我們之間的關系，你是一直跟著他的人，一手一腳的學了怎麽做事，我猜你可能缺乏的就是眼光，因為你很依賴他，習慣了作為秘書什麽都按照他說的做，而我跟你恰好相反，我有經歷有眼光，而過去跟他認識這一年也在痛苦的改變自己心態比較多，可落實到具體做事那就差你很多，我倆應該是互補的，未來我們不會只是這麽個文化創意產業園，無論是唐經理還是別的誰，阿仁肯定會持續不斷的發展下去，他需要最了解他的人幫他做很多具體方面的工作，你，或者我，都應該看到那些長遠的地方，你說呢？”

柳清還拿小西裝裏的紙巾把煙灰缸擦了擦，大堂經理的習慣可是很細致的，才調整好話語：“我以為你跟他還有那種可能的關系？”

吳曉影笑了：“可能啊，為什麽不可能，沒錯，我離過婚，但這沒什麽丟臉的，我也喜歡有才華有能力的男人，一切順其自然啊，無論以後面對誰，包括星瀾還有那位小總裁甚至地位更高的女人，我都覺得很自然，不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回事兒唄，只要前提是你情我願的感情，這不會也觸動到你的地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