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滅掉燈，有時能看得更清楚

其實石澗仁真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當初認識林嶽娜的夜總會，後來跟王驊去他那個圈子的酒吧包房，都看見過這種光怪陸離的夜場，只不過這回倪星瀾指定的地方環境顯然高档又有格調很多，商務車開過富麗堂皇的大門都不用停車，提前打了電話的明星只需要把車開到地下車庫，就有衣冠楚楚的經理帶著坐電梯進包房，絕對不會被騷擾。

柳清還穿著職業套裙呢，走在這樣燈紅酒綠的環境表情恢復了清冷，倪星瀾就挽著她在前面介紹這是誰誰誰開的，又有哪些明星有股份，自己也是媽媽帶著來捧場玩過，然後有兩次劇組殺青就在這裏慶祝的，轉頭給石澗仁也解釋：“圈內的也總要玩玩，不能隨便在哪玩都跟動物園似的被人圍觀吧，這裏就這點好。”

因為時間來得早，沒多少人，所以走進包房都沒人打攪，其實是個小包間，能坐七八個人的那種，到處都是鏡面玻璃裝飾，還有吧台跟迷你小舞台，倪星瀾興致勃勃的進來就打開霓虹滾燈烘托氣氛，然後石澗仁居然從自己拎的筆記本包裏拿出一疊文件，坐在裝飾精美的歐式雕花沙發上開始翻看！

服務生看了眼神都有點變，您這不是裝樣子就是有病！

還好兩位姑娘對他的做派都已經習慣了，也自顧自開始點吃的，柳清沒倪星瀾那麽大開大合，但也有自己喜歡吃的口味，前星級酒店管理人員對這些也很熟絡，還給倪星瀾分享哪些點心最好不要在外面吃，因為有可能是隔夜的。

客人少，服務就來得快，很快一打啤酒和十多盤各種小吃就端上來，這會兒柳清已經坐在點歌台前面忙碌了，倪星瀾伸長脖子看她點的歌曲，時不時要求也加上自己的，最好一人一首交替。

秘書還是要會照顧人一些，脫了外面的深灰色西裝，卷起襯衫袖子給石澗仁用小盤子各色點心小吃湊了一盤端過去：“難得出來玩，你也就將就一下當晚餐了，沒水，喝瓶啤酒？”

石澗仁擡頭看看環境揭穿她：“要一瓶果汁，都喝酒誰開車？”

柳清做個被發現的鬼臉，到門口探頭叫服務員。

倪星瀾皺鼻子批評她：“端什麽端，他喜歡端著，那就讓他端著！”

柳清嘿嘿笑，悄悄伸手拿麥克風。

房間裏哪怕都是五顏六色的燈光，總有穩定的幾盞筒燈照明，石澗仁就是把自己放在這光束下，他真能把文件看進去，甚至因為剛才驅車經過這片酒吧、KTV集中的地方，腦海裏還抓到點靈感思考出些東西來，現在一邊翻看柳子越交出來的那份幹巴巴文化產業園資料，一邊就在旁邊勾勒自己的思路。

但腦海也許能屏蔽嘈雜紛亂的環境聲音，卻不能阻擋好聽的歌聲帶來愉悅的心理感受。

雙手拿著麥克風緊貼在胸口的柳清沒什麽台風，但明顯唱得很認真也有認真的學過怎麽唱，大屏幕上一首香港女藝人的愛情流行歌曲，被她唱得百轉千回，好幾個相當有技巧的節點，她都能很有余地的越過去，這讓從未聽過她唱歌的石澗仁也擡起頭來，接連眨巴眼睛有些沒有焦點的在大屏幕和演唱者之間遊動，似乎在尋找這種卡拉OK的表演方式到底有多少聲音是真的。

柳清是專注到目不斜視的，倪星瀾能看見石澗仁的反應，做個鄙夷的表情給他再挑點東西端過去小聲：“好聽麽？”

石澗仁肯定的點點頭，還越過少女擋住的肩頭看字幕，應該說他從來沒有接觸過歌舞形式，對歌詞那種和詩歌有點接近，但又不完全是白話的文字組合方式有點新鮮，最主要還是他幾乎不怎麽聽歌，而這首在家似乎經常聽柳清當成背景音樂來放的香港流行歌曲，歌詞原來是這樣，好幾個字眼都聽岔了。

倪星瀾笑笑坐好，做了幾個擴胸運動。

不一會兒柳清唱完以後，似乎還沉浸在歌聲裏抱著話筒定了定神，才有點不好意思的放下來，獎勵自己一片西瓜，嘻嘻笑著躲到一邊去了，只有倪星瀾在鼓掌，石澗仁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鼓掌的姑娘從桌上用食指就勾起話筒來，等待音樂響起的時候，還熱身的搖了兩下，然後在石澗仁耳朵突然被一震的時候就翻腕拿起麥克風出聲，一開始就是個高亢的鏗鏘音調，把正要悄悄再拿片西瓜的柳清嚇一跳，水果都掉了。

石澗仁更是目瞪口呆的一下盯在倪星瀾身上！

因為這是首男聲唱的歌曲，一位從京劇轉為演唱的著名男歌手招牌曲，聲音一改之前柳清回蕩在小包間裏面的低聲吟唱，突然就雄壯豪邁！

嗯，要倪星瀾這麽個看起來青春爛漫的少女唱這種歌曲，換做誰都想不到。

石澗仁從一開始就聽說倪星瀾唱功一般，任姐從未給她謀求過唱歌方面的發展，就以為她真是荒腔走板的那種五音不全，卻沒想到人家真的唱起來，才知道剛才柳清那個為什麽就叫業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