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開會

看著馬明海的眼神,梁學軍一臉的詫異,但是作為一名老紀檢,知道工作上的程序,他只好跟著馬明海去省紀委辦案點去。

雖然一路上馬明海想著要和梁學軍說一點悄悄話,但是他身旁還有著兩名葉平宇派來和他一起過來的工作人員,他雖然想說,但沒有機會。

馬明海此時產生了離開了省紀委的沖動,葉平宇根本不相信他,但是卻派他來執行這個任務,無疑讓他感到有一些荒謬,在此種情況下,他再呆在省紀委還有什麽意思?

人的想法真是很奇怪,在此之前,馬明海坐定了不願意離開省紀委,而且別人也不能同意他離開省紀委副書記這麽重要的一個位置,但是此時,馬明海卻是感到,在沒有葉平宇信任的情況下,他最多充當一個跑腿的角色,如果想發揮作用,他必須與葉平宇面對面地對抗起來。

可是如果想對抗,那也需要實力和理由,雖然他有著一定的實力,但是面對葉平宇的正氣凜然,他缺少真正的理由。

馬明海一路想著梁學軍最後的命運,心裏卻也在想著自己的命運,他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了,因為他感覺到即使自己在省紀委經營這麽多年,在省紀委裏面的人脈非常廣,但是面對葉平宇的整治,他其實沒有多少還手之力,只能消極應對。

由此他就發現一個問題,雖然他們江夏的官員人員眾多,看似非常強大,但是強大在哪兒呢?他覺得自從李步剛走了之後,葉平宇就在暗暗向江夏的官員開始下手,李步剛是一堵墻,這堵墻沒了,北風就可以刮過來了,葉平宇和夏偉儀或許在意的就是這堵墻,沒有這堵墻,其實江夏官員什麽都沒有了。

馮深和郭東陽還有楊國昌孫明等人都不是一堵墻,最多是一棵大樹,但是大樹是擋不住北風的凜冽的,而他也相當於一棵樹,但是他這棵樹相對較小一些,同樣也不是無法抵抗寒風的。

當然,如果大樹多了起來,形成一片森林,還是能擋住些許風浪的,可是,現在這些樹並非是整齊地站在列,各人都有各人的想法,形不成森林,自然就是無法抵擋寒風。

為什麽李步剛會是一堵墻,而他們只是一棵樹?馬明海在想著這個問題,想了半天,他分析出來,李步剛這堵墻也不是一天形成的,相比馮深,他的資歷老的太多,同時,李步剛作風強硬,為人剛正,就是夏偉儀也要尊重他,其他的省領導也要尊重他,他在,別人不敢輕易推他這堵墻,李步剛對安西的發展有著很大的影響,這是一堵無形的墻。

然而在李步剛之後,馮深等人誰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和資歷,重新建一堵墻,他們沒有李步剛那樣的條件,馮深只是副職,郭東陽和孫明也是,楊國昌雖然只是正職,但他只是在江夏,並且季遠大還對他形成了掣肘,這種情況,他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條件。

而他在省紀委,同樣也只是一個副職,副職再強大,終究還是副職,除非把正職幹掉,自己上去當正職,然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根本沒法取葉平宇而代之。

面對此種情況,他其實只能是消極應對,主動作為,想著暗中與葉平宇對抗,最後吃虧的依然是他,因為他只是一枚棋子,雖然他想著定在那兒不動,什麽也不做,但是下棋的人不是他,他隨時都有讓下棋的人移走的危險。

馬明海把梁學軍送到辦案點,便電話告知了葉平宇。葉平宇接到報告以後,讓他告訴梁學軍,自己寫交代材料,給他自我反省的時間,然後讓他回來開會。

接到葉平宇的這個指示,馬明海立刻趕回省紀委會議室。梁學軍長期在省紀委工作,如果讓別人來審訊他,勢必會有些不好意思,現在讓他自己寫交代材料,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葉平宇是非常聰明的。

馬明海來到省紀委的會議室,葉平宇召開了省紀委常委會議,並且擴大到所有中層幹部,他要把梁學軍的事情講一講。

馬明海到的時候,葉平宇已經來到了會議室,其他人員也正坐在那裏,面色一個個都非常緊張。因為葉平宇剛才已經講了話,大家知道了梁學軍收人家金條的事情。

看到馬明海來到,葉平宇對他說了一聲道:“坐下吧。”

馬明海來到葉平宇的身邊坐下,大家看到他從外面回來,才知道是馬明海去把梁學軍帶往省紀委辦案點的,這讓他們感到這事更加非同小可,因為誰都知道馬明海與梁學軍之間的關系。

“同志們,我們省紀委是紀檢監察機關,是監督別人的,如果我們自身不硬,何以監督別人?我在這裏告訴大家,如果我們省紀委機關有人自身不硬,那麽,我絕對不會容忍這種現象的存在,或許有人會說,我不收不拿,但是我不幹活行不行?這算不算自身硬?如果有人有這種想法,我明確告訴他,這是大錯特錯,要求自身硬,不只是你不收不拿人家的東西,這是最低要求,我們要求的是作風硬,工作硬,勇於監督別人,有底氣監督別人,這才是真正的硬。梁學軍這個事情,我考慮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拿他作為典型,因為這位同志在省紀委工作的時間很長,現在又在省委組織部那麽一個重要的位子上,要不要把他給拿下來,我們有沒有搞錯這個事情,都是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列,但是當我報告給偉儀書記時,偉儀書記的態度很明確,無論此人有多高的位子,有多大的貢獻,只要他觸犯了黨紀國法,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這就是我們的要求,這就是我們的原則,這就是我們的底線,誰也違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