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他的話音越來越輕,而周圍的雜音實在太多,藺琛低身附耳也只聽見前面半句,正要逗他,就見一連串的晶瑩淚珠從小皇子的眼角滑下,滴滴答答地落在衣服上,滲透到心裏,叫人的心微微抽痛,卻無藥可解。

藺琛摟緊他,手掌撫著他的後背,輕哄道:“父皇在此,不哭。”

小皇子無聲地哭了會兒,哭累了,終於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趙愷送了碗手抓飯過來,藺琛稍微填了點肚子,就帶著小皇子,叫了輛車,提前走了。

小皇子睡得很沉,上車下車時略有些意識,瞥了眼藺琛,又很快睡過去,直到藺琛把人放到床上,才驟然驚醒了一下,眼睛惶惑地四下張望。

藺琛停下幫他擦臉的手:“醒了?”

小皇子忽而喊了一聲:“拓跋靖?”

藺琛:“?”

喊完,小皇子眼睛發直,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藺琛以為又要陪演一段夜戲,小皇子就緩緩合上眼睛,又沉沉地睡著了。

趙愷醉醺醺地帶著大部隊回來,正想早點回房間洗澡睡覺,隔壁的門開了,藺琛穿著睡衣站在門口。

溫暖的燈光從房間裏撒出來,照得他臉陰沉沉的。

趙愷捂著飽受驚嚇的胸口:“你出來的時候照過鏡子嗎?……你現在特別像心理變態的殺人犯。”

藺琛說:“問你個問題。”

趙愷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幹脆利落、直截了當地說:“你還機會。想要什麽機會就有什麽機會!”

“你在什麽時候會想叫別人……拖把精?”

“……這是什麽鬼問題?”

“所以半夜問你。快回答。”

趙愷說:“等我回屋喝口水,喝了酒容易口幹。”

藺琛覺得很有道理,轉頭就敲開了小皇子的房門,對陽畫城說:“給小……桑無瑕準備一溫水,他半夜醒來容易口幹。”

陽畫城呆呆地應道:“好的。”

藺神居然叫桑無瑕為“小桑無瑕”,真的是太親近啊。

他也想被藺神叫“小陽畫城”。

藺琛囑咐完陽畫城又去找趙愷,趙愷正準備脫衣服洗澡:“你怎麽又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麽問題?”

“……什麽樣的心態才會叫別人拖把精?”

趙愷困得要死,順口敷衍:“頭發長吧?”

藺琛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你覺得我頭發長嗎?”

趙愷眼珠子一轉,突然來了精神:“拖把精是你啊,誰說的?”

藺琛不答。

但趙愷用膝蓋想想也想出來了:“桑無瑕?那一定是酒後吐真言啊。”

藺琛微微一笑。

趙愷秒慫:“您看,還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小皇子這一覺睡得格外沉,只是醒來時覺得腦袋空空的,好像丟掉了一段記憶的感覺。

他茫然地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

這是他的寢室沒錯,可是……他是怎麽回到這裏的?為什麽印象中,自己好像應該還在吃涮羊肉?

陽畫城從食堂歸來,還體貼地帶回了份早餐。對他提出的問題,陽畫城忍不住好奇:“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你昨天還說我們‘放肆’呢。其實我很想知道,我們到底哪裏放肆了?”

小皇子拒不承認:“怎麽可能?”

“不信你問陳景輝。”

小皇子沉默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啦。

畢竟,他在大越的時候,的確遇到過以下犯上的人,也的確說過“放肆”。

只是……

“為何我不記得了?”

“你吃酒釀圓子喝醉了。”陽畫城也很無語。為了證明酒釀圓子能喝醉人,他昨天趁著其他人不注意,也偷偷地喝了兩碗,事實證明,吃完除了身體暖乎乎的,連上頭的感覺都沒有。

“這怎麽可能!”

小皇子死活不認。

男人不能說不行,哪怕是喝酒不行也不行。

但看陽畫城信誓旦旦的樣子,又讓小皇子無從反駁,只能岔開話題:“我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這個嘛……”

陽畫城娓娓道來。

小皇子匆匆洗漱完,先去了趟食堂,聽說藺琛還沒下樓,立刻捎帶了一份早餐上去,然而趙愷說,藺琛一大早就出門了。

小皇子有些沮喪:“是不是我昨天給他添麻煩了?”

“噗。”趙愷忍不住笑出來。

看著小皇子不明所以的眼神,他問:“拖把精是什麽意思?”

“什麽拖把精?”

趙愷揣測:“是不是嫌他每天管東管西太煩了?”

小皇子一臉懵懂。

明明只是過了一個晚上,為什麽每個人講話都怪怪的?

但他只糾結了一小會兒,就投入到與作業無窮無盡的鬥爭中去了。

藺琛晚上沒回來,小皇子第二天要上學,只能帶著遺憾,搭著末班車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