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第2/3頁)

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徐宴為案子忙得腳不點地。而關於李國夫人夥同蘇貴妃調換公主一事,武德帝給出了冷酷的處決。

李國夫人白清歡一杯毒酒賜死,蘇貴妃蘇芳被廢除貴妃的妃位,打入冷宮。其中涉案的蘇老太君早已去世,母債子償,蘇威蘇恒父子同時被革職。不過看在蘇毓親自替蘇恒求情的份上,並未沒收蘇家的家產。蘇恒的官職雖然被革除,但並未限制科舉。若是蘇恒走科舉一路,還有可能重返官場。至於林家,因為白清歡是主謀,林家付出的代價更大。冀北候府被收回,家財沒收,一家子貶為庶民。

哪怕老冀北候並不知曉此事,但古代便是如此,連坐從不講道義情理。老冀北候千裏迢迢入京,還不曾見到武德帝的面,替心愛的如夫人討回公道便已經失了所有依仗。

不得不說,這件事對蘇林家的打擊非常之大,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除了蘇林兩家以外,武德帝借機也鏟除了一批他早就看不順眼的官員。任何威脅到他的存在,或者說讓他感覺威脅的,他一次性清除。

手段之殘忍,令人咋舌。

但白皇後似乎見慣不怪,這樣的事情其實已經發生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在二十七年前,巫蠱案,幾乎肅清了一半的朝臣和勢力。第二次是十年前的貪汙案,這次是第三次。

“他手中握著一支見不得光的勢力,”白皇後不清楚這支勢力武德帝從何而來,極有可能是上一代傳到他手中。但總的來說,這是武德帝肆意妄為的底牌。明有內閣,暗有守衛,只能說武德帝天生好命。哪怕是個庸才,也能守穩晉家的江山,“只要他想,暗中的勢力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蘇毓想到了暗衛,影視作品裏總出現的勢力:“那是不是宮裏所有事都發生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不會。”

白皇後很篤定,她太了解武德帝這個人了:“他沒花那麽多心思在這些事上。他那個人從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再沒有危及他的利益之前,他絕沒有這等警惕心。”

蘇毓松了一口氣:“……”亡羊補牢型麽?這可真是太好了。

這一年,又是一年不平年。

蘇毓雖然不太清楚時政,但從商以後,對市場的敏銳度極高。她慣來也是個未雨綢繆的脾性。在得知了武德帝一系列行跡舉動以後,蘇毓心裏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有句話叫做獸窮則嚙,雖然這般形容禹王一派有點古怪,但事實便是如此。當逼迫太過,必然會造成反撲。尤其晉淩鉞蘇毓多少有些了解,此人心性兇戾,睚眥必報。某種程度上,融合了武德帝和蘇貴妃身上所有的優點缺點。換言之,絕不可能輕易便束手就擒。

心裏有這擔憂,蘇毓便張口說了。

白皇後聞言卻笑了:“不必擔心,他不敢。晉淩鉞不過是個仗勢欺人的紙老虎罷了。沒有蘇貴妃在宮裏給他底氣,他根本不敢做這等事。況且,就算他有這個狗膽,他的手中也沒有兵。”

蘇毓聞言想了想,略微安心了些。當下便起身便告辭了。

與此同時,徐宴這邊將十年前的貪汙案又徹徹底底翻了一遍。當初的案子確實判得有些草率。許多本該被處置的人因為各式各樣的勢力幸免於難,也有不少替死鬼含冤莫白。但很遺憾,陳家並不在此列。哪怕陳家兄弟聲稱陳主簿是被冤枉的,替人背了黑鍋,但他也確確實實貪足了銀兩。不然一個小小的主簿,哪裏有那等深厚的家底,夠他陳家在京中立足?

陳子玉看著查出來的結果,完全不能接受:“不可……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堅信了這麽多年的事,證明是他想多了。他的父親根本死有余辜,他們陳家也不過食民脂民膏而生的蛀蟲,這讓清高的陳子玉如何接受?

陳子安已經傻了,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些證據,表情是空茫的。

“你一定在騙我!”陳子玉面孔漸漸扭曲,唇上的血色已經全部褪盡了了。那種無法接受現實殘忍的掙紮讓他崩潰。他踉蹌了疾步,忽地一手指著徐宴的鼻子,睜著一雙血紅的雙眼怒斥徐宴道,“徐宴你這個小人!你在汙蔑我陳家的清白!你在公報私仇是不是!”

“信與不信,這便是事實。”徐宴對他的叱罵毫不在意,“一個主簿的俸祿有多少你應該清楚。你父親不過一個小小的主簿,何至於創出那麽大一份家業,你們兄弟二人自己掂量。”

丟下這一句,徐宴便不再與他們多話:“拿下!十年前案子的漏網之魚,不必姑息。”

護衛沖上來,在兩兄弟反應過來之前將人拿下收押。

這件案子從頭到尾不過一個月,結局出來的時候,就是蘇毓也忍不住咋舌和唏噓。她定定地看著徐宴,徐宴避開了她清澈的雙眼,握住蘇毓搭在膝蓋上的手蹭了蹭,有些邀功似的哼哼:“我並沒有親自去動他們。這件事秉公辦理……可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