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第2/2頁)

“這,這倒是,是吾想岔了。”恍然大悟之後,白皇後眉頭不禁又皺起來:“可若是讓陛下改主意……”那必然得知道那日禦書房發生了什麽。

擡眸看了一眼徐宴,徐宴眉眼幽沉:“盡快查清楚胡大人為何退出立儲觀禮的緣由。”

白皇後這段時日只顧乘風立儲之事,倒是忘了朝堂勢力的變動。內閣大臣胡文滸到底出了何事,武德帝突然換成蘇威,總歸是有必然的理由。這麽一想,白皇後意識到事情重要性。能在立儲這一日讓蘇威頂替胡文滸,必然是內閣輔政大臣發生變化。

“宴哥兒有何想法?”

徐宴笑了笑:“不管是不是內閣勢力變動,讓國公爺進不了內閣便是。”

剛洗漱完回來的蘇毓聞言眼眸倏地一閃。

夫妻倆目光交錯,雖然沒說話,但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

蘇毓的臉上閃過掙紮,片刻後,低下頭去。

徐宴看她這幅神情,眼睛裏漫起了細碎的笑意。蘇毓的聰慧,遠比他預料得更多。

眼看著時辰不早,兩人也不能留在宮中。趴在徐宴懷中的乘風已經睡著了。蘇毓起身走到徐宴的身邊蹲下來,手指摸著孩子的眉眼,眼裏閃過心疼與不舍。想想,將孩子抱起來,蘇毓扭頭與白皇後道:“時辰不早了,娘娘,我且送殿下先去歇息?”

白皇後聽她喊‘娘娘’總是有種酸澀壓不住,點點頭:“去吧。”

蘇毓抱著孩子走了兩步,又回過頭。

徐宴看出了她的心思,壓低了聲音對蘇毓道了一句:“暫時不用藥,你安心。”

蘇毓‘嗯’了一聲,抱著孩子準備大步離開內殿。

其實,理智上蘇毓知曉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理智,真正遇到事情,不能抱著僥幸就能度過的。但是理智明白是一回事,感情上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如此,她只能安慰自己化妝與起紅疹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樣的,都是在表皮打馬虎眼。本質上沒有太大差別。

最好的方式是徹底變了乘風的面相,或者徹底除掉知情人,這兩者擇其一才能真正的以絕後患。最怕的就是心狠又狠不到位,做一些自欺欺人的舉動,反倒弄巧成拙。

芍藥在前面引路,她抱著迷迷糊糊抓住自己衣襟的孩子。乘風如今住在未央宮的偏殿,就離主殿不遠。與徐宴說了一聲,她人已經出去了:“我來送,送過去便回來。”

人走了,大殿之中又安靜下來。

許久,徐宴又開了口:“娘娘,不出半個月,草民便會有些動作。在此之前,娘娘且耐心等著。”

蘇毓送完孩子回來,小夫妻倆便告辭了。

回到徐家,大雪已經覆蓋了整個紫禁城。小夫妻倆端坐在書桌的兩邊,彼此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桌案上的燭台噼啪地閃著火星子,徐宴慢慢地研磨,看著蘇毓筆下的男子面孔一點一點顯露在紙張上。雖然一早聽說了白清樂的荒唐,親眼看到畫像上與蘇恒差不多年紀的男子,徐宴眼底還是浮現了淡淡的厭惡。

“是這個人?”徐宴腦海裏飛快地過著,尋找這張臉。

蘇毓其實也不確定,那日驚鴻一瞥,她只看到了模糊的臉孔。想著,她命人將如月叫來。如月自蘇家搬出來以後,便沒有貼身伺候蘇毓了。突然被主子傳喚,睡眼朦朧地便過來。

徐宴將畫作展開來放在如月的面前,“那日在國公府竹林,與國公夫人苟且的是這個男子麽?”

如月一看到這張臉就嚇精神了。她瞪大了眼睛,臉煞白:“是,是。”

蘇毓與徐宴對視一眼,正要說什麽。就看如月指著畫像上男子的臉頰右側,畏畏縮縮的語氣:“這裏,這裏應該有一個痣。”

蘇毓於是在右臉頰點了一個痣:“還有哪裏不對?”

如月不曉得主子要做什麽,捧著畫,仔仔細細地看了許久。搖搖頭:“沒有了。”

將人打發出去,屋裏又恢復了安靜。窗外的風雪越來越大,呼嘯的寒風吹得樹枝哢哢作響。徐宴讓蘇毓先去歇息,慢慢便將畫卷了起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來處置便是。”

蘇毓吐出一口氣,點點頭,轉身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