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第2/3頁)

“你莫不是想借王爺之手來找長公主算那一筆賬?”莫聰嗤笑了一聲。

徐宴眼眸微微一閃,沒有否認:“也可以這麽說。”

莫聰聽他承認,眉頭微微挑起,臉色不自覺緩和起來。他端著杯盞好整以暇地看著徐宴,徐宴眉眼不動。他心中卻不免哂笑。畢竟還只個沉不住氣的年輕人,年少氣盛。

篤定了徐宴年少輕狂,莫聰倒是沒那麽警惕了。他一口氣將茶水飲盡,斂目沉思了起來。

事實上,在找尋盛成玨蹤跡這件事上,他確實陷入了困局。一來南陽王的勢力在西北,京中的府邸只是一個空殼兒,並沒有太多能指使的人手。二來莫聰覺得此事與晉王室脫不開關系。有句話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當真是晉王室的人搞的鬼,他一個武將,還真查不出東西。

擡眸又瞥了一眼徐宴,若真的論勢力,國公府的勢力可比南陽王府能調動的人手大多了。

“你想要什麽?”天下熙熙,皆為利往。眼前之人雖說與長公主有舊怨,但不代表願意付出太大代價幫南陽王府做事。

徐宴眼睫微微一顫,不緊不慢地獅子大開口:“學生要南陽王的一個承諾。”

“放肆!你可知你這句話是何意?”要王爺一個承諾?好大的口氣!

徐宴並未被他嚇到,只是依舊平靜道:“值不值得,這便看王爺要如何衡量了。莫將軍不若先問過王爺,如何取舍,端看王爺定奪。”

莫聰噎了一下,有些不悅:“你就如此篤定,你能查出來?”

“並非是篤定,而是,這是一次與你來說十分有利的嘗試不是麽?”徐宴一手捏著袖擺,緩緩地撚動了一下,自有一股風流韻味,“若是我沒有查出盛公子的蹤跡,王爺也不必兌現他的承諾。”

莫聰看著徐宴至始至終不驚不慌的臉頰,頓了頓,沒有說話。

廂房裏陷入了一陣安靜。

莫聰不言不語,徐宴也並不驚慌。

須臾,莫聰忽然哈哈大笑:“可,本將十日後給你結果。”

徐宴笑了笑,拎起茶壺又斟了一杯茶水,緩緩推至莫聰的跟前。

莫聰擡手一擋,笑起來:“茶水便不必了。”

徐宴也不勉強,悠然地端起自己的杯盞,一飲而盡。

……

等他回到國公府時天色已晚。陽春三月的夜裏還是有些冷的,涼風習習,有種沁人心脾的涼意。四下裏早已掌了燈,屋裏屋外燈火通明。仆從們在屋外候著,徐宴攜著一身水汽從屋外進來,擡眸就看到蘇毓眉頭緊蹙地端坐在桌前。

乘風窩在她右手邊的軟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人早已睡熟了。

“怎麽了?”徐宴這廝就跟貓似的,腳踩在地上落地無聲的,“為何憂心忡忡的?”

蘇毓左右看了看,李嬤嬤帶著仆從們便行了一禮退下去。

等人退盡,蘇毓才開了口:“宴哥兒,咱們盡快搬離國公府。”

徐宴脫外罩衫的手一頓,偏過臉來。

搖曳的燭火映照著蘇毓整張臉,蘇毓的眼睛裏仿佛燃起了兩簇火,莫名有種凝重的意味。就如徐宴的秉性蘇毓摸清楚一樣,蘇毓的性子徐宴也摸清楚了。蘇毓是個謹慎的性子,從不會無的放矢。她此時提出搬離蘇家,必然是發現了什麽:“出了何事?”

蘇毓斟酌了一下,起身走到徐宴跟前:“進內屋再說。”

徐宴將外罩衫又穿上,順從地隨她進了內屋。

兩人在床榻邊緣坐下來,蘇毓猶豫了片刻,擡眸看向凝視她的徐宴:“或許,我並非蘇家的姑娘。”

這話一出,徐宴心裏猛地一咯噔。

心中早已一石激起千層浪,他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徐宴盯著蘇毓,目光有些奇怪。蘇毓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發現,他的嗓音平和得不露端倪:“……為何會這麽說?”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蘇毓擡起頭,將今日的所見所聞一字不差地告訴了徐宴:“……或許,我幼年走失並非偶然。畢竟,若我並非國公府的姑娘,蘇家人又如何容得下我?”

“……?!!”徐宴著實沒想到這裏頭還有這等離譜之事。

“確信沒看錯?”徐宴慣來對蘇毓以外的女子關注甚少,倒是有些不可置信。

事實上,一提起白清樂,徐宴一時間想不具體樣貌,就只記得有一雙過於黏膩的眼睛。對於這位名義上的這位嶽母,徐宴不喜,但態度上自然是尊敬的。畢竟是長輩,再柔弱黏糊,那也是長輩。此時聽蘇毓說出這樣的話,不免震驚萬分。

但那個柔弱無依只能任人擺弄的弱女子,在國公府中堂而皇之地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不得不說,人不可貌相。

“嗯。”蘇毓點點頭,她到現在還覺得三觀碎得渣都粘不上,“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