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第2/2頁)

徐宴見她起身困難,趕緊過來扶。然而他手才搭到蘇毓的胳膊上,就看到蘇毓臉色變了。

“怎麽了?”

徐宴攬著蘇毓,想將人扶起來。只是他手上使勁兒,蘇毓卻穩穩地坐著不動。不僅坐著不動,臉上的笑意仿佛凝滯了一般僵在臉上。她機械地轉過頭,看著徐宴欲哭無淚:“宴哥兒……”

徐宴被她這幅神情嚇一跳,正色起來:“疼了?是不是哪裏疼了?”

“不,不是,”蘇毓覺得不是自己錯覺,她的下身正一股一股的暖流湧下來。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不出意外她應該是羊水破了。蘇毓還沒有感覺到陣痛,兩腿滑滑膩膩,就是有點起不來身,“宴哥兒,叫穩婆,叫大夫。我,我的羊水好像破了……”

徐宴本來還以為她哪裏疼,一聽羊水破了,心頓時就慌了:“莫怕,莫怕,我這就去找大夫!這就去找!”

蘇毓抓著他的胳膊,徐宴慌得不行。剛要走,又折回來看蘇毓。蘇毓的臉上血色一下子褪盡了,白慘慘的,看得他心驚肉跳。蹲在蘇毓旁邊懵懵懂懂的徐乘風,嘟著嘴巴,小孩兒根本就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他看著爹娘慌就跟著慌。兩小肉手攥在一起,特別怕:“爹,爹你別走啊!”

“乘風,你看著你娘,千萬別叫你娘摔著了!”徐宴嗓音都崩成一條線,“爹這去找大夫!”

小孩兒什麽都不懂,他爹讓他看著娘,他便瞪大了兩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毓。但是徐宴走開他又慌,只能含著哭腔苦巴巴:“爹你記得快點回來啊!”

徐宴大步離開,走得太急,還被地毯絆了一下,差點栽倒。但這時候也顧不上栽倒不栽倒,他出了屋子便連忙叫人。蘇家早已為蘇毓準備了穩婆和產房。徐宴人一走到外間兒,就有仆從湊上來。徐宴也不認得這些仆從誰是誰,指著其中一個年長的便道:“毓娘羊水破了,快點傳大夫和穩婆!”

他指的婆子剛好是李嬤嬤,就是這院子裏管事的。

李嬤嬤當下不敢耽擱,立即調度起來。燒水的燒水,叫人的叫人。

這番動靜,將整個蘇家都驚動了。蘇恒人還在蘇李氏的屋裏,聽見動靜話都來不及給蘇李氏交代一聲,披了件衣裳便快步往淩霄院趕。蘇家各個院落都被驚動了,鶴合院那邊老太太人都睡下了,聽到傳話馬上穿起衣裳就坐著等。

徐宴看李嬤嬤安排下去,立馬折回蘇毓身邊。

蘇毓這會兒已經感覺到陣痛了,她手揪著徐宴的胳膊,疼得臉都青了。一旁徐乘風被嚇得不輕,咬著下嘴唇,那眼淚都在眼圈兒裏打轉。徐宴喚了如月過來要將人帶下去。小屁孩兒死活不肯走:“爹!爹你告訴我娘她怎麽了?她是不是要死了啊……”

“呸呸呸,小孩兒說話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匆匆趕過來的白清樂一把抱住揪著徐宴衣袖不放的孩子,忙捂住他的嘴兒,“你娘這是要生了!弟弟妹妹要出世,可萬萬不能瞎說話!”

小孩兒眼淚掛在眼睫上,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弟弟妹妹要出世?”

“是啊!”白清樂又急又高興,按住小孩兒的手就不讓他阻攔徐宴。

徐宴手上用勁,一把將蘇毓打橫抱起來。正當這時候,李嬤嬤安排好了產房和穩婆馬不停蹄地跑進來。徐宴抱著人便要往產房去。步子走得大,他也來不及叫李嬤嬤指路,問了產房的位置便趕緊將人抱過去。只是走了兩步跨出屋門,他想起來讓如月去府外,給白彭毅府上報個信。

如月不懂他這麽吩咐是何意,但得了徐宴的吩咐不敢耽擱,撐了一把傘就往白彭毅的府上報喜去。

蘇毓人窩在徐宴的懷裏疼得臉頰都抽了。曾經聽過許多關於生育疼的話,沒有切身感受過,是從未理解。此時親身體驗才知道有多疼!蘇毓疼得脾氣上來,忽地往上一趴,一口咬住徐宴肩膀。冬日裏衣裳穿得厚,咬了也不疼。感覺肩膀上蚊子叮一般,徐宴還不忘安撫:“仔細點兒,別崩了牙。”

“我疼,你也得疼!”蘇毓咬著人,聲音都嗡嗡的,“咱倆誰也別想跑!”

“行,我不跑,”徐宴聲音清悅得像風像雨,冰涼得一瞬間能澆滅人心中的火氣。他此時走得穩當,不疾不徐地提議道,“你若不解氣,咬脖子,脖子上肉嫩。”

蘇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