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第2/2頁)

蘇毓看在一朵花的份上,不吝誇贊:“很不錯。”

徐宴淡淡地‘嗯’了一聲,仿佛不在意的模樣。蘇毓揚了揚眉,想想,去屋裏拿一個她那日突發奇想請人打的小的掛飾,遞給徐宴。

徐宴一愣,眼睫微妙地眨了眨,接過來掛在了腰間。

金器的掛飾一掛上,有種畫龍點睛的美感。蘇毓滿意地點了點頭,徐宴雖然沒說什麽,但眼底的光色似乎更亮了些。小夫妻倆匆匆出門,上了白家等在巷子口的馬車。

人去到白家的時候,白家的仆從早早就在門口等了。

仆從見到打扮得一身簇新的小夫妻倆攜手進來,眼睛都亮了。徐宴向他打聽了一下裏面的情況,仆從自然是有一說一:“只有國公府的大爺在,如今人在前院的花廳裏等著。”

徐宴於是跟蘇毓先去到花廳,白老爺子和白崇安白崇寧白崇祥三兄弟都在。靠右手邊的第二個椅子上坐著一個年輕的公子,二十六七的樣子。生得一雙冷漠的桃花眼,俊眉修目,器宇不凡。聽到動靜就將臉轉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肩上披滿陽光俊美出塵的徐宴。

徐宴這皮相說萬眾矚目都是理所當然的,哪怕是同為男子,也一眼就看到他。

蘇恒目光先是落到徐宴身上,片刻才落到徐宴身邊的蘇毓身上。

蘇毓也是穿得一身綠,不過不是徐宴這等碧青,而是一種雅致的墨綠色。這個顏色還是她從曹溪安的鋪子裏淘了許久才淘到,蘇毓的膚色如今不算黑,但跟徐宴這種白到發光的還是比不得。一身墨綠的留仙裙,腰肢掐得極細。沉靜的神色襯得一雙瀲灩如水的桃花眼,撞出了一股奇異的魅力來。

相貌雖比不上徐宴得天獨厚,但那股少見的從容令她站在徐宴身邊也毫不怯場,顯得相得益彰。

蘇恒眨了眨眼睛,顯然沒料到極有可能是他流落在外的二妹的女子,居然是生得這樣一幅模樣。他仔仔細細地打量蘇毓,上下看,心裏湧動著一股奇異的感覺。似乎心跳有些快,尤其是對上蘇毓一雙穿透力極強卻又瀲灩多情的眼睛以後,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話。

他不適地蹙了蹙眉頭,將這股奇異的湧動歸結於血脈親情。正是因為這一份結論,他潛意識裏已經認定了這就是他走失了十四年的親妹妹——蘇毓。

是的,名字也是有的。蘇家丟失孩子時孩子已經八歲了,八歲的孩子如何會沒有名兒?蘇家的規矩,孩子生下來就是要取名字的。蘇毓的名字,還是老定國公翻遍了典籍取出來的名。但就是這般有名字,蘇家人還能找錯人,可見其敷衍了事。

這麽一大照面,蘇恒心裏有了定論,後面的事情就好說了。

徐宴謄的那副畫,原本的畫,蘇恒也帶了過來。

此時當著眾人的面兒展開,畫像的臉便就暫不說。這畫像不曉得是誰著手,畫的確實不太好。蘇毓將自己右手的小拇指亮出來,那與畫上一模一樣的黑痣基本就定了。蘇恒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毓的臉,那眼神沉得徐宴的眉頭都蹙起來:“……生辰八字能說一遍麽?”

蘇毓心裏一咯噔,目光輕輕在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將她報給徐宴的生辰八字又報了一遍。

蘇恒聽到這基本不懷疑了,他抿直了嘴角。伸手想握蘇毓的腦袋來著,不知為何,轉而落到了蘇毓肩膀上。拍了拍,他惜字如金道:“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徐宴的眼睛落到了他搭著蘇毓肩膀的手上,蘇恒的手拍到了蘇毓的脖子了。不知為何,徐宴心中湧出了一股奇怪的反感,他靜靜地凝視著蘇恒。若是不出錯,這應當就是他的大舅兄。明明蘇恒看蘇毓的眼神只是惋惜罷了,但他總是有一種奇怪的錯覺。

他於是笑了笑,不著痕跡地拿掉了蘇恒的手:“大哥預備怎麽處置冒領之人?”

蘇恒聽到這一聲‘大哥’眉頭蹙了蹙,須臾,漸漸平復下去:“自然是嚴懲不貸,趕出國公府。”

“那當初為何弄丟毓娘,可有交代?”

蘇恒的目光銳利起來。他緩緩擡起眼簾,不得不說,蘇恒是這麽長久以來,除了徐宴以外,長得最俊美的男子了。他與徐宴那股清雋出塵凜冽不可侵犯不同,蘇恒身上有著濃厚的金玉堆砌出來的尊貴感。此時嚴肅地抿著嘴唇,一股撲面而來的貴公子的強勢:“……你是?”

徐宴緩緩地勾起嘴角,嗓音清淡如山間雲霧:“我是毓娘的相公,徐宴,見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