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第2/2頁)

這話說的突兀,白家人沒太懂這話什麽意思。

蘇毓其實今日來之前便做好了幾手準備。這時候說起來,她順手從身後將徐宴畫的那副畫拿出來,緩緩將畫展開:“去年臘月初的時候,有一夥兒外鄉人拿著畫像來雙門鎮,說是要尋十四年前走丟的姑娘。家家戶戶都來問了,芳娘,就是被尋回的姑娘。”

“這是當時他們拿來尋人的畫像,宴哥兒見了,覺得畫中人瞧著眼熟便留了心眼謄了一份。”

白老爺子與白崇安對視一眼,心裏疑惑,兩人垂眸往那副畫上看去。

畫上一個歪著腦袋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小巧清秀的鵝蛋臉。看模樣也看不出個什麽子醜寅卯,就聽蘇毓繼續道:“如今看來,那夥人應當是定國公府的下人。”

話說到這,白家父子倆也不是蠢人,差不多猜到是什麽事了。不外乎一個理由,那便是國公府找錯人。此事兩人再一看蘇毓,心裏冷不丁就咯噔一下。原先就覺得徐家這小婦人面善,如今被蘇毓這麽一說,不由更就覺得蘇毓十之八九就是了。

正巧蘇毓指了指畫像中小姑娘右手小拇指,順勢將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展開。一個一模一樣的黑痣,就這麽映入白家人眼簾。再一想,蘇毓姓蘇……

白老爺子立即正色起來,扭頭看向白崇安:“你這侄女的生辰八字你可知曉?”

白崇安哪裏知曉?當初他跟這個堂妹就不大親近。這個堂妹跟他親妹妹白清歡和宮裏那位堅毅聰慧不同,白清樂是個糊裏糊塗又柔情似水的性子。隨清歡和那位一起入京以後再也沒跟白家聯系過,白家人也就知曉她嫁了定國公,生了幾個孩子都不知曉,他如何還記得白清樂次女的生辰八字?

搖了搖頭,白崇安不清楚:“要說長相,那芳娘的那個長相,確實不像白家人。就是不清楚她是不是像蘇家人,子嗣相貌這事兒,也說不得準。”

……這倒也是,但白啟山又看了一眼蘇毓,還是覺得事兒沒有那麽湊巧。

“毓娘可還記得年幼時候的事兒?”白啟山越看越覺得蘇毓像白家人,這一雙桃花眼,白家人十個裏有八個都是桃花眼。非要那麽說,他還覺得毓娘長得像別院的那位,不像白清樂呢!

蘇毓搖頭,不記得確實不記得。

白啟山吐出一口氣,且不說那芳娘是不是定國公府的,但他偏向於蘇毓才是。沉吟了片刻,他覺得這事兒還是得查,糊裏糊塗的,將來定然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崇安,你去封信去京城問問。你那二侄女生辰八字是哪個,話都問得清楚些!”

這不必白啟山交代,白崇安自然也會去問的。若是裏頭真有認錯親這一項,那眼前的毓娘,說不定還是白家的血親。因著這個事兒,白啟山如今看蘇毓是越看越親近,忍不住就瞪了一眼徐宴。

徐宴被瞪得一愣,就聽老爺子罵了一句:“盡糟蹋人!”

這話說得,徐宴自然是認。

看他態度不錯,老爺子心裏舒坦了:“這個事兒還是得查,但宴哥兒你跟毓娘的婚事就不能隨意辦了。婚書這邊你們既然已經送去衙門備案,婚事我囑咐你師娘立即著手辦起來。至於流言蜚語這事兒,你也莫多管了,往後可要好生得對待毓娘。”

其實不必白啟山出手,徐宴自己也有法子收拾,且已經著手做了。早在白老爺子將小夫妻倆叫來之前,徐宴就從林清宇的手裏拿到了事情始末的全部消息。但這背地裏的事情徐宴就不拉到台面上來說,這邊乖乖聽了老爺子的安排。

就在白家這邊事情商量完,與此同時,李家相公在書館造徐宴的謠被抓了個現行。

孫子文領著一幫紈絝子弟踢踹了這不知打哪兒來的猥瑣書生,肥墩墩的肉一顫一顫的,操著大嗓門地當眾奚落道:“喲,看著沒二兩肉,說起徐家的事情頭頭是道,你是大才子徐宴什麽人啊?怎麽連他在家跟媳婦兒怎麽過都一清二楚?”

李樹才自從當了定國公府的女婿就沒被人這麽欺辱過,此時他漲紅著一張黃臉,磕磕巴巴地呵斥道:“你知道我是什麽人麽?敢對我動手!”

“噢喲,你是什麽人啊?”孫子文別看斷袖紈絝,奚落起人來,那是要多會有多會,“哪裏來的土包子!以為穿個綾羅綢緞,就真成貴人了?瞧瞧,瞧瞧,一首詩都念不全乎,還自詡讀書人?跟徐宴同窗?人家豫南書院首席,你算什麽東西!”

“我是定國公府的二姑爺!定國公府知道吧?京城的貴人!”李樹才怒極,跺著腳就大聲喊,“你再敢動我一下,我讓官衙砍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