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第2/3頁)

看林清宇對白氏恭敬有余親近不足的態度,怎麽瞧著都不像親生母親。

“那林清宇怎地不去白家待著,反倒跑去柳家的別莊?”蘇毓覺得驚奇,這可不是現代親緣關系淡漠了,住處沒那麽多講究。古代不是最講究這點規矩道理?白家長房嫡親的外孫,跑柳家別院住著?

“這我便不清楚了。”這是白家的私事兒,外人還真不清楚內情。

蘇毓想了想,還是覺得大家族裏頭的關系很難捋順。白氏既然不願去主家呆著,回了金陵也是一個人住別莊,想必裏頭還是有點兒貓膩在。徐宴如今是白啟山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徐乘風跟白氏學琴。就怕白氏跟白家主家會不會有別的齟齬在裏頭,到時候總是得有些尷尬的。

蘇毓看白氏那豁達的性子,想想又放下心。就算是有,依白氏那脾性,不大可能會遷怒旁人。

這麽一想,蘇毓還是存了個心眼兒:“咱們學歸學,白家的私事兒,少摻和。”

這話自不必蘇毓來說,徐宴心裏是有數的。他摸了摸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爹娘的小屁娃子,淡聲道:“無礙,白姨在金陵呆不久。乘風跟著她,無論學琴,還是學旁的,總歸都是一件好事兒。”

這話倒是,白姨談吐非凡,心胸開闊。都說從一個人談吐能看出涵養,白皇後的學識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來。蘇毓自己就是女子,自然不會以性別論才學。真正有才華的人,不論男女。當然,其實作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蘇毓教導一個五歲的奶娃娃是綽綽有余的。但是蘇毓手裏頭有太多事情要做,實在抽不出心力去教導孩子,還是得找老師來教。

小夫妻倆回到家,徐乘風揉著眼睛就困了。

小孩兒吃飽喝足自然就犯困,正好灶上溫著水,徐宴就帶孩子下去洗漱。

晚膳還是得做點兒,一來蘇毓和徐宴都不愛吃甜食,下午那兩大塊蛋糕就。他倆吃得加一起還不夠巴掌大小的。除了切了一塊送去給婉儀小媳婦兒,大部分就讓白氏和小屁娃子兩人分吃了。徐宴又是個精力旺盛的年輕男子,餓的快。那點甜食吃下去,這會兒早就餓了。

蘇毓其實也有些餓了,白氏命人送來的那些食材還放著。蘇毓去割了一小塊肉,做個簡單的燜飯。

燜飯做得快,徐宴將小屁娃子送去自己屋睡下折出來,這邊飯就要出鍋。小夫妻倆吃了晚膳,蘇毓就讓徐宴給她拎一大桶水進屋,預備泡個澡。

徐宴將水提進屋,看著她的背影就輕輕笑了:“……昨兒答應我的話,毓丫可別忘了。”

正在擰著肩頸的蘇毓一僵,扭頭看他。

“……你明兒不是有事?”

徐宴明日一大早要去白家,白啟山老爺子有事尋他。城南離城東還是有些距離,少不得要天不亮就得起。

“無礙,”徐宴嗓音清淡如山澗輕霧,“我自有分寸。”

蘇毓:“我要一個人好好沐浴。”

“昨日夜裏。”

“椅子上。”

徐宴繃著一張清雅的臉道貌岸然地吐出虎狼之詞,“你答應我的。”

蘇毓:“……”她那是被逼到沒辦法,嘴一禿嚕瞎答應的。

徐宴卻替她將水兌好,轉身出去。

他緩緩地走到門邊,天邊的光早已熹微,只剩下淡淡的金紅的一條線。昏暗之間他留心到左鄰右舍還在抹黑吃完飯,隔著院子往徐家這邊巴望。徐宴擡手,不緊不慢地將院子門給鎖了。轉身回屋之前,他瞥了眼自家的院墻,琢磨著是時候找匠人來將院子加高了。

這年頭似他這般高的人不多,但也並非沒有。

燈火闌珊,自家主屋裏窈窕的身姿在隨燈光晃動。徐宴瞥著裏頭人脫衣裳的動作,眉頭及不可見地蹙起來。或許不該等那幾日的功夫,明日就該叫工匠來。

這麽想著,他進了屋,慢條斯理地鎖屋門,走到煤油燈旁俯身吹滅了燈火。

正靠在浴桶邊閉著眼睛的蘇毓睜開眼,就看到徐宴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白家別院這邊,白氏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頭的人,忽然想起來一樁事兒:“鈴蘭芍藥,你倆來瞧瞧我這耳朵後頭。”

芍藥和鈴蘭正在一左一右地替白氏拆發髻,清洗妝容。聞言自然是不解,不曉得自家主子突然的要看耳朵做什麽?當她耳朵不適,兩人立馬順著白氏指的手去看了。白氏給她指的是左耳。芍藥翻看了一下她的耳朵,沒看到什麽:“主子是怎麽了?耳朵不適?”

“我耳朵後頭沒東西?”白氏怎麽記得某日,有人說她耳朵後頭有紅痣?

兩人仔細看了,搖搖頭:“沒有。”

“那這邊呢?”白氏印象也模糊了,難道那人說的不適她耳朵後頭?日子太久遠,白氏也就突然看到蘇毓耳朵後頭有紅痣才想起來這麽一茬兒,此時提及印象早已經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