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2/3頁)

今日無論如何,她必須要砍曹溪安的手不可!

“表哥,表哥你看看我,我是不是破相了?”她覺得自己的右邊臉頰越來越痛了,右邊的眼睛似乎也睜不開。剛才還掉了一顆牙,她該不會毀容了吧,“你快把他抓起來!快!把他抓到大牢裏去!明日,不,今日!叫姑父剁了他的手!剁了他的手!!”

甄婉崩潰尖叫,四周的竊竊私語嗡嗡的,行人們紛紛圍過來指指點點。

事情的始末不必外人評說,柳之逸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形便猜到了大概。只是甄婉的這幅淒慘樣子,確實有些驚人。作為甄家的掌上明珠,她身上被擦破一點點皮都是要天翻地覆的。此時小姑娘一邊臉頰高高腫起,青紫青紫的,還擦破了皮。臉頰腫起來擠到了眼睛,眼睛就只剩下一條細縫。別的傷口他沒看到,但看她這個樣子就知,甄婉應該是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柳之逸這會兒也喘過氣來,擡眸看了一眼曹溪安。

這一打量,心裏自然是一驚。紫袍,金冠,一把象牙的紙扇,通體養尊處優的氣度。他雖不認得曹溪安,但看曹溪安的衣著打扮也知眼前此人並非普通人。

深深吐出一口氣,他走上前來:“家妹頑皮,家中騎射先生帶著在郊外騎馬時不慎馬兒失控,沖上街道方行至此處。本是無意傷人,奈何畜生不受控制,一路橫沖直撞。方才可是公子幫著家妹勒住了馬?”

曹溪安聞言挑了一邊的眉,淡淡地點了點頭。

“多謝公子及時出手,不至於釀成大禍,”柳之逸作了一揖道,“在下柳之逸,乃金陵柳太守嫡次子。這位姑娘姓甄,乃京中正三品歸德將軍甄將軍的嫡女。不知公子……”

“表哥!”柳之逸說了半天,不僅沒替她出氣還在感謝別人,頓時火冒三丈,“你跟他說那麽多作甚?”

柳之逸話還未說完,便被甄婉搶白得一口氣噎到喉嚨裏。他眼裏閃過一絲煩躁,但也知曉甄婉就是這等脾性。壓下脾氣,此時看似溫和有禮,但擡眸看著曹溪安的眼神裏明晃晃的威脅。

“哦?甄將軍的嫡女?”

曹溪安迎上他的目光絲毫沒慌,反而笑了,“甄正雄的女兒?”

一句話輕飄飄的落地,柳之逸臉色微變,躲在柳之逸懷中的甄婉身體一僵。她緩緩偏過臉,眼角的余光看向曹溪安。方才憤怒湧上腦子,她根本沒仔細看將她拽下馬的人。

甄家在外算是位高權重,正三品的武官,但歸德將軍的名兒一聽就明白,這就是個武散官。在一塊板磚掉下來能砸死七八個官員的京城,只能算是中流。尤其甄家根基太淺,甄正雄這一代才官拜三品,對於京城許多底蘊深厚的老牌家族來說只是個暴發戶罷了。

就在兩人言語機鋒,馬車裏的小夫妻倆也下來了。徐宴眉頭緊鎖,從蘇毓的手中接過小孩兒抱在懷中。小夫妻倆剛準備過去瞧瞧,就看到眼前突然多了個人。

是來徐家吃過兩頓飯的皇後白氏的侍女,名兒叫芍藥的姑娘。她笑眯眯地給小夫妻倆施了個禮,而後輕言細語地對蘇毓道:“我家主子就在這邊茶館的二樓呢,這不是湊巧了?方才聽著外頭熱鬧就多看了兩眼,一眼看到徐娘子一家回來了。徐娘子,若不然樓上坐坐?”

蘇毓聞言先看了一眼前方,前頭的事兒還沒解決。

前頭聚集了一堆人,隔著人縫就看到幾個影兒。曹溪安背對著小夫妻倆不知跟那縱馬的甄婉說了什麽。此時兩人的臉色有些古怪。

擡眸看看徐宴,徐宴拍拍小孩兒屁股,將放下了:“先下來。”

徐宴如今是一看到甄婉頭就疼。

他也不曉得這姑娘怎麽回事,對他一個有婦之夫那麽的感興趣。事實上,徐宴沒啥特殊癖好,欣賞不來這等幹巴巴的小姑娘。哪怕知甄婉出身好,但性子也清高,沒那麽多巴結之心。先前被糾纏過幾次,他當真翻了甄家這個聽不懂人話的姑娘。

蘇毓也覺得有點煩,她是不清楚甄婉沾過徐宴幾次,只是一看到這個人就想到徐宴這廝是男主。以及後面要跟著姑娘牽扯不清的麻煩,生理性反感:“怎麽又是她?”

徐宴聞言瞥了她一眼,無奈:“柳家的表親。”

蘇毓當然知道,不僅知道她是柳家表親,還清楚往後這姑娘有多纏人。

“陪你娘去茶館坐坐,爹去去就來。”雖說去攔住沿街縱馬的人是曹溪安本意,與徐家人無關。但徐家人畢竟是乘坐曹溪安的馬車回來的。若是此時一聲不吭地就離開,實屬沒有規矩。

小屁娃子眨巴了大眼睛,點頭同意了。

他一骨碌地爬下去,牽住了蘇毓的裙擺就囑咐道:“那,爹你快點兒。”

徐宴笑了一聲,又瞥了一眼蘇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