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2/3頁)

既然決定了好好教導這個孩子,蘇毓自然會用心對待。如今徐家不缺那點銀兩,用罷了午膳便帶著徐乘風去西街的琴行。

這回出門,她才想起來這幾日天好,她好多衣裳都洗了。

此時箱籠裏就剩一件紅衣裙。在出孫家那事兒之後,蘇毓便曉得輕重了,沒敢再亂穿衣裳。如今徐宴不在家,她出門,就甚少穿得太體面。日子安穩許久,蘇毓手指搭在這裙子上就有些猶豫。

伸頭往外頭看了一眼,洗好的衣裳都掛在繩子上滴水。

想想,便穿上了。

鎖了院子出門,左鄰右舍地婦人在院子裏瞥見她一身紅裙子,忍不住啐了一口:“狐狸精!”

蘇毓是不曉得背後有人看不慣,她牽著徐乘風,便直奔西街的琴行。

這小子是真的聰慧,就資質來說,蘇毓覺得比她小時候要強不少。記性好,悟性佳。寫東西快,還不怕被罵。雖說蘇毓總是逗趣兒說這小子手短腳短,但真正從同齡人來看,他已經是骨骼修長的類型了。

不過這也是難怪,毓丫本身的骨骼條件就很優秀,徐宴就更不必說。兩人結合生下來的孩子,無論是肖父還是肖母,徐乘風都不可能差的。

蘇毓本身是學過琴的,幼年時候學,彈琴到十六歲以後才漸漸甚少彈。但將近十年的彈琴經歷,教導一個小孩兒入門是妥妥的沒問題。

兩人在琴行轉悠,蘇毓就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兒。金陵城似乎又來人了。

年輕且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在琴行這一塊走動。蘇毓挑好了琴,抱著準備小屁娃子回去了。擦身而過之時被公子哥兒身邊的仆從給叫住了。

蘇毓一愣,扭頭疑惑地看著他們:“公子是在叫我?”

“嗯,”那公子生得俊眉修目,金冠紫袍,手裏拿把折扇在緩緩地扇動。見蘇毓站住了腳步,他那奇異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蘇毓的身段兒,眼睛亮晶晶的,流露出很直白的贊賞。而後他一撩袍子緩步走過來,含笑地沖著蘇毓道:“這位娘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毓:“???”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蘇毓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街道,半信半疑地指了一旁的茶館。

那公子打發了身邊侍從去裏頭打點,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蘇毓的身上。搞的蘇毓以為又來了一個好良家美婦的,就聽他開口:“這位娘子,在下姓曹,京城人士。如今是豫南書院的學生,不是壞人。此時叫住你便是想問,娘子這身衣裳是金陵特有的剪裁麽?”

“……”這問題問得太突兀,蘇毓都愣了:“……啊?”

正好茶館裏頭打點好了,仆從小跑著出來。姓曹的公子一手做請的姿勢,請蘇毓進去說。

蘇毓低頭看了看,原來是在說她的衣裳。

說來,這衣裙是當初蘇毓特地請裁縫上門來做的,改了好多次,才慢慢做成這幅樣子。在出孫家之事之前,蘇毓對做衣裳還有很大的熱情。這衣裙是她根據現代人審美,做出來十分貼合線條。可以說,將毓丫的好身段和骨架條件展露得淋漓盡致。

約莫猜到是什麽事兒,她擡眸又看了眼對面的人,心裏咚咚地跳起來。這大上午的,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茶館裏坐滿了人,還有個說書的,正唾沫橫飛地給看客們說書呢!

……有錢不賺是傻子,蘇毓的態度立即就幹脆了。

她牽著徐乘風,隨他走進了茶館。

兩人坐下,彼此交換了姓名以後。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位公子覺得她的衣裳剪裁很新奇,想要問出自誰之手。鉆錢眼裏的蘇毓立即就抓到了商機,自然是好好地表達。

一番陳述以後,曹溪安便沉吟起來:“既然如此,若我出手買下你這套衣裙,二百兩,你覺得如何?”

蘇毓立即就笑了。這就是在欺負她身為女子不懂了。這是一套衣裙的事兒?

古代沒有服裝設計的概念,但作為一個見識過高定的價值的現代都市女性,如何不曉得一個漂亮的設計會創造怎樣的價值。老實說,在今日被人叫住之前,她從未想過衣裳設計上賺錢的點子。畢竟她雖學過藝術繪畫,但繪畫與服裝設計確實兩個概念。

可此時看著這曹公子精光內斂的樣子,蘇毓就笑了:“二百兩買一套穿過的裙子確實是天上掉餡餅。但公子也莫誆我,這一套衣裙跟一個衣裳樣式可是兩件事兒。一件衣裳再貴能值幾個錢?但一個衣裳樣式能制千千萬萬套不同花色相同款式的,那賣出去,就不是二百兩的價兒了。”

曹溪安眨了眨眼睛,沒想到一個婦道人家,還不好糊弄。

他手裏的折扇扇了扇,面上優哉遊哉,目光也沒有一定要買的意思:“我今日看到你穿這衣裳的樣式,若是不叫住你,買下你這套衣裳,回頭找人仿出來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