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頁)

蘇毓已經很累了。她今天空著肚子在山裏轉了一整天,又累又餓。這會兒燒柴做飯給這兩人做飯,已經仁至義盡:“你倆實在想走的話,我這就送你倆出去。”

張彩月傻了。

蘇毓不管,轉身回灶下,三兩下利索地就滅了火,直接作出送客的姿態。一手拿燈一手作請狀,沖著一大一小兩人說:“還走不走?要走就快點。我今兒在外頭做了一天活兒很累,明兒還有事,晚上要早點睡。你倆回鎮上走慢點,今兒大太陽曬化了雪路滑著呢。”

張彩月:“……”不,不是,她不是真要走。只不過拿個喬,看不出來?

張彩月瞠目結舌地看著一臉不耐煩趕人的蘇毓,胸口起起伏伏,似乎被氣得不輕。

蘇毓看見當沒看見,徑自走出灶房一把抓住徐乘風的胳膊,拽著人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們。”

張彩月真嚇傻了,下意識將大叫的徐乘風從蘇毓手裏搶過來。兩人驚魂未定地看著說趕人就趕人的蘇毓,看表情,被這突然的狀況弄懵了。

張彩月懵,當然懵。她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混賬的人!她可是為了看她特地從鎮上來鄉下的。這不長眼的村婦不知感激便算了,她跟乘風餓了一下午肚子,這人倒好,沒管沒問,自己一個人躲灶房裏煮蛋吃。她不過是說個兩句,居然就撒臉子,大半夜趕人走?

如此歹毒不懂道理!

“怎麽?不走?”蘇毓眉頭擰成一團,“不走就少說點話!”

“……”張彩月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氣的。她一手指著蘇毓的鼻子,抖抖顫顫的。她也不吃蘇毓的這頓飯了,拉著徐乘風,掉頭就走。

蘇毓見她終於硬氣了,雙手抱胸等著她組。

然而張彩月才沒那個膽子走夜路。就見她氣鼓鼓的,拽著徐乘風推開了徐宴書房的門。

蘇毓:“嗤——”

徐家別看窮,其實屋子還是蠻多的。大三間主屋不說,兩間側屋。每間屋子都有床,徐宴的書房裏自然也單獨置了一張床。一來是讀書方便,二來也是徐宴的習慣使然。

實際上,原本書房就是徐宴自小的臥室。當初徐氏夫婦還在的時候,徐宴便一人占一間大屋。後來徐氏夫婦倆因故去了,囑咐兩人成婚,毓丫沒動他的屋子。只將徐氏夫婦的那間朝南的屋整理出來用作婚房。這些年兩人成了婚,除非新婚那半年行房,他其余候都睡書房。

說來也是毓丫肚子爭氣,新婚沒兩月便懷了徐乘風。徐乘風出世以後,徐宴便沒碰過毓丫了。蘇毓不知為何,至少從她繼承的記憶來看,看不出原因。總而言之一句話,書房是徐宴的私人領地。

張彩月這姑娘大喇喇地沖進徐宴的屋,司馬昭之心,真一點都不遮掩。

蘇毓挑眉,轉念想想,興許人家早就彼此有意,否則徐宴也不會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替他回來看她不是?

撇了撇嘴,感覺有點索然無味。徐宴這素未謀面的便宜相公在蘇毓這兒,基本已經畫了叉。她慢吞吞又回到灶台邊把灶火點燃,等她把身子養好就想辦法離開徐家,其他人,愛咋咋地吧!

這一夜,三個人吃了極不愉快的一頓飯。

徐乘風年紀小,不大懂事,自然看不出母親有什麽不同。除了對蘇毓發脾氣,叫嚷著要叫他爹休了蘇毓。張彩月也冷著臉,一臉不願與蘇毓這種無禮的村婦多費唇舌的樣子。

蘇毓埋頭吃飯,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

吃完,張彩月到底沒好意思說要去徐宴的屋睡。只能不尷不尬地讓蘇毓再給她鋪個床。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張彩月就爬起來。憋屈了一晚上,她連早飯都沒用,抱著迷迷糊糊的徐乘風就趕回鎮上去。

等著吧!這醜八怪的所作所為,她非跟徐大哥好好說道不可!飛得叫這毓丫被徐大哥嫌死!

蘇毓睡醒起來都沒瞧見兩人的身影。

看早已涼透的被褥,走了至少半個時辰了。想著自己還有個野山參要賣,蘇毓將昨晚的生飯煮成粥對付兩口,也匆匆出門。

王家莊離鎮上不算遠,算腳程的話,一刻不停地走,大約要一個時辰。

蘇毓這具身體勞累得厲害,沒了那根時刻掙錢教束脩的弦兒,蘇毓一躺下就不曉得醒。這不,早上起晚了,她人趕到鎮上快接近晌午。

大冬天的倒不怕曬,天冷,有太陽照著反而更暖和些。趕路這一會兒,早上那兩口粥早就消化了。蘇毓餓著肚子,馬不停蹄地就去了鎮上最大的藥材鋪子。

野山參自然是吃香的。人參這種東西,不論哪個朝代都是值錢的。蘇毓挖到的這株不算特別大,但也不小了,且根須完好。藥材鋪子的大夫抓在手裏許久,期期艾艾地付了十兩銀子買下。

蘇毓拿了銀子也沒走,順勢請大夫把了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