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去而又返

為什麽心軟?

古楓和白姨一樣,都搞不懂這個深奧的問題。

也許,白姨的身體確碰到了古楓下面的敏感神經!

也許,古楓的話語確碰到了白姨深處脆弱的心弦!

也許,這樣的煙雨夜晚,更適合談情,而不該流血吧!

古楓開著車從關外回關內,聽著雨點淅淅瀝瀝的敲打車身,看著眼前的雨刮不停的撥弄著雨水,心情也感覺很沉重,但他很清楚,這種心情不是因為天氣,而是因為白姨。

白姨的身世,他聽光頭說過,出生在那樣的家庭,那樣的環境,還有那樣的身世經歷,不管心態變得如何扭曲,都算是情有可原的。

古楓沒有殺白姨,除了因為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態在作祟外,更多的還是因為同情,因為在白姨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影子。

在某種角度上而言,古楓和白姨的經歷,存在著驚人的相似,同樣的遭遇坎坷,同樣的孤苦伶仃,只不過白姨的命要比古楓的苦一些,白姨深陷絕望的時候遇到的是人渣一樣的龍泰,而古楓遇到的則是待他如親人一般的師父。

人生十字路口,一件事,一個人,一個看起來無關輕重的選擇,都能使方向出現偏差,人生也會因此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駛去。有時候命運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而是看自己如何去決擇。

古楓在想,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把自己手裏唯一的半個隔夜硬饅頭寒進餓得已經奄奄一息如叫花子一般的師父嘴裏,現在,他是不是已經安靜的躺在了大遼的某個亂葬崗裏了呢?

想到這些,古楓又不失笑,一般情況下,他做人是不會多愁善感的,可是一旦多愁善感起來卻像人那樣的!

很多時候,古楓都是理智的,可是一旦犯渾,卻又經常會做出糊裏糊塗,讓他自己都感覺哭笑不得,異常蛋疼的事情。

就像是今晚,他之所以出關來找白姨,那是想幹掉她的,讓她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可是見過之後,她的絕色與冷靜,卻讓他腦海裏“幹掉她”這個念頭突然被濃縮了,中間少了一個字。

色令智昏,此話果然不假,放過了白姨,全盤計劃就被打亂了,而且還有打草驚蛇的可能。

可是,古楓雖然犯了渾,卻一點後悔的意思都沒有,因為他第一眼看到白姨的時候,內心就無法自控的狂跳了幾下,再多看幾眼,那時候她已經脫光了,他的心就跳得更厲害了。

知道她的過往,知道她所受過的委屈,卻讓他想對她好,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受,可是前提必須是她得接受,而想讓她接受,那就必須得征服她。

想到這點,古楓感覺這黑鴉鴉雨夜一下子晴朗廣闊了很多,嘴角掛上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心裏終於有了計較……

恨得痛了,痛得哭了,哭得累了,累了只好睡覺!

白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就如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軟一樣。

她現在的樣子,和古楓離去的時候沒有兩樣,身上僅僅裹著一條大毛巾,睡在一張原本應該兩個人睡的大床上。

如果說,看一個女人的睡姿真的可以了解她的性格,那麽像貓一樣卷縮著睡覺的白姨就是一個嚴重缺婁全感的女人。

不管是生活,還是感情,又或是其他,都讓她倍感疲憊,孤單。

撕開那層冰冷強硬的偽裝,真實的她是那麽柔弱。

不過,這種女人,恰恰就是男人的致命殺手,尤其是自信到自大程度的男人。

迷迷糊糊的,白姨睡了一覺醒來,淩晨三點半,夜還在孤寂中上演。

總是在這樣的時候,她會在惡夢中驚醒,然後就呆呆的睜著眼睛直到天亮,這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睡眠方式她已經持續了多久,她自己都記不清楚了,自從她有記憶的時候就這樣了吧!

不過,當她想換個姿勢再次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就感覺不對了,因為空氣中有一絲陌生又可以說是熟悉的氣悉,如果她的嗅覺沒出錯的話,這種氣息她在入睡前才剛聞過,那是從古楓身上散發出來的。

霍地轉過身來,她不禁被嚇了好大一跳,古楓不知道什麽時候去而復還,而此時就躺在她的身側。他正笑眯眯的看著她,將她的驚懼納入眼底,而他的出現就是理所當然的。

白姨幾乎是下意識的要從床上彈起來,同時,一只手也伸到了枕頭下去摸槍。

枕頭下空空的,什麽也沒有,可是她記得很清楚,她在入睡前明明把槍放在下面的。

古楓的手一伸,這就把她坐起的身子拉得倒在床上,也沒見怎麽動作,白姨就感覺自己被他死死的壓在了床上。

“不用找,槍被我扔了,枕頭槍來睡覺,難怪你要做惡夢!”古楓的聲音出奇的溫柔。但卻把惡夢了,這幾個字拉的老長。墨黑的眸子閃過一抹憐惜,把槍放在枕下,難道她都是一直這般不安的睡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