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要給周縣長當秘書

王召鋼的妻子叫李燕,當年也是紅旗鋼鐵廠裏有名的美女,王召鋼那時候是車間裏的刺頭兒,三天兩頭糾纏她,後來有一次趁著下夜班,把李燕拖到樹林裏強奸了,可憐李燕一家人都是老實巴交的平頭百姓,顧著女兒的名聲,只好破罐子破摔,把已經懷孕三個多月的李燕嫁給了王召鋼。

結婚沒多久,王召鋼就被警察抓走了,兩年勞動教養回來之後,女兒已經一歲半了,粉雕玉琢的可愛極了,王召鋼雖然是個混蛋,但是對女兒卻是極好,從幼兒園到初中,一直堅持送女兒上學放學,就怕那些和自己一樣的小流氓小混混欺負了女兒。

王召鋼的女兒名叫王嫣,無論性格還是相貌都象媽媽,今年十五歲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學習也很優秀,年年三好學生,這次中考還考上了省重點的江北一中,為此王召鋼很是得意了一段時間,見誰和誰吹,大家也都詫異,說就憑老王你這德行,怎麽生出來這麽好的閨女啊,每當聽到這話,王召鋼就嘿嘿的笑。

王家的房子是一套建於八十年代初期的樓房,一室一廳五十平方,房間給女兒當臥室和書房,王召鋼兩口子住在客廳裏,雖然日子過的緊巴巴的,但一點也不敢委屈了女兒,名牌衣服鞋子、筆記本電腦什麽的,要什麽買什麽,兩口子把這輩子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女兒身上。

一夜無語,第二天一早,女兒穿著粉紅色的卡通睡衣從臥室出來,一眼就看見爸爸頭上纏著的帶血繃帶,小女孩頓時就把臉耷拉下來,咕噥了一句:“又和人打架。”

王召鋼陪笑著:“不是,昨晚喝多了,摔了一跤。”

女兒白了他一眼,走進洗手間刷牙洗臉,模糊的聲音傳過來:“就要去新學校報到了,以後再有什麽家長會之類的,爸你可千萬別去,讓我媽去就行。”

“行,爸不去,不給你丟人。”王召鋼依然是一臉笑呵呵,他知道自己的城管身份給女兒帶來不少難堪,小女孩兒臉皮薄,正常。

女兒洗漱完畢,說是去找同學玩,穿的像個花蝴蝶似的就出門走了,妻子也去廠裏上班了,一直等到中午,王召鋼才套上制服,騎上電動車,直奔單位而去。

到了區城管執法局,就覺得氣氛不大對勁,鐘科長走過來,看也不看他頭上帶血的繃帶,低沉的說:“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王召鋼心中忐忑,跟著來到辦公室,就看到桌上放著薄薄一疊鈔票。

“老王,局裏決定把你,還有其他五名臨時工辭退,這是你最後一個月的工資,八百塊錢,你點一下,然後簽個字。”鐘科長說。

王召鋼愣了,勉強笑道:“鐘科長,這是怎麽回事,我沒犯錯啊。”

“我知道,這是上面的意思,局裏大規模整頓作風,沒辦法,老王,咱哥們好聚好散,以後常來玩。”鐘科長站起來,拍了拍王召鋼的肩膀,眼圈有點紅。

“行,我懂了。”王召鋼拿起那最後的八百塊錢,簽了名字,和鐘科長握了握手就走出了辦公室,外面幾個同樣被辭退的協管正在等他。

“此書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哥幾個,走,喝酒去。”王召鋼把衣服脫下來搭在肩膀上,故作瀟灑的走出了城管局大門。

中午找了家羊肉館,哥幾個好好地喝了一場散夥酒,最後王召鋼付了賬,回家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六點,胡亂吃了點飯就出去聯系老朋友找工作了,他們兩口子工資都不高,家裏基本沒什麽存款,女兒馬上升入高中,學費書費還有以後上大學的開銷,絕對不是個小數字。

可是聯系了一圈,幾個開店的朋友都不願意幫忙,王召鋼覺得奇怪,一打聽才知道,道上現在流傳開來,說自己和高土坡那幫人結了仇,誰也不敢用他,王召鋼哭笑不得,自己什麽斤兩還不清楚麽,高土坡那幾位爺混的都不錯,即便有冒犯之處,也不會和自己一般見識的,但是現在說什麽都白搭,他只能黯然回家。

回到家裏,妻子瞥了他一眼,納悶道:“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

王召鋼說:“我辭職不幹了,免得以後給女兒丟人。”

妻子知道他死要面子,也不揭穿,說道:“最近廠裏在招人,你要是想回去的話,我幫你問問。”

王召鋼說:“紅旗廠我是早就幹夠了,在外面隨便幹點什麽都比當翻砂工強啊。”

妻子便不說話了。

……

南泰縣,縣委家屬大院,徐書記正案前揮毫潑墨,周縣長赴京參加葉老追悼會期間,縣裏發生一些事情,以朱副縣長為首的一票人,搞了個小花招,推舉了周文作為青年幹部代表去參加省委黨校的培訓班,現在就差徐書記拍板了。

對此徐書記也很糾結,省委黨校青年幹部培訓班是個鍍金的好機會,他很希望周文參加,但是此時正是苦水井征地的關鍵時刻,眼瞅著就要大功告成,卻把具體實施者弄走,他們一幫人搶功勞摘桃子,未免太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