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投資人

大年初三,劉子光乘機前往首都會與趙輝會面,在後海附近的一座四合院裏,他見到了趙輝和他所說的投資人。

“這是我一塊玩大的發小,胡清淞。”趙輝指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介紹道,又拍著劉子光的肩膀說:“劉子光,我哥們。”

小夥子穿一身土了吧唧的淺色中長羽絨服,看上去就像動物園批發的廉價貨,頭發剃得很短,人挺精神,也挺客氣,主動和劉子光握手道:“哥們你好,老早就聽輝哥念叨你了。”

正是飯點,趙輝說:“那什麽,一起整兩盅吧。”

胡清淞說:“行,我安排,等著啊。”說完出門上了一輛奧迪A6一溜煙走了。

“別看這哥們挺低調,那叫真人不露相。”趙輝說道。

“京A8的車牌,風擋下面一堆車證,這還低調?”劉子光反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圖方便,沒辦法的事情,這車就是他平常辦事的公務車,你要是到他地下停車場看看就明白了,還有他那件灰不溜秋的袍子,你知道哪兒弄的麽,朝鮮高級貨,勞動黨政治局以上官員才有資格穿那個。”趙輝說。

劉子光點點頭沒說什麽,首都臥虎藏龍,能人層出不窮,既然是趙輝認定的投資商,那實力肯定差不了。

“這哥們和我一樣,部隊大院長大的,從小就調皮,不愛學習,就愛瞎鼓搗,十七歲的時候被他爹送到38軍當兵去了,當了兩年裝甲兵立了兩個三等功,一個二等功,家裏人這個高興啊,心說孩子總算上了正路,石家莊陸軍學校的學籍都給他安排好了,結果你猜怎麽著,人家退伍了,回家復讀了半年,愣是考上大學了。”趙輝眉飛色舞的講著胡清淞的傳奇故事,仿佛在講自己的經歷一般。

劉子光贊嘆道:“真沒看出來,這哥們挺有能耐。”

“有能耐的還在後面,人家大學就上了兩年半,嫌沒勁,退學單練去了,憑著小時候集郵攢下的家底子,毅然投入股市,嘿,你猜怎麽著,一年翻了八倍,又去炒國際期貨,一來二去成了千萬富翁,不過最牛的還是在蒙古國開銅礦那次,在蒙古人收回開礦執照前夜一股腦全拋了,賺了個滿盆滿缽,連國際金融大鱷都玩不過他。”

“這麽說,他大學一定學得是金融。”劉子光說。

趙輝嘿嘿一笑說:“你還真猜錯了,丫是北京電影學院肄業的。”

半小時之後,胡清淞帶著一個胖乎乎的男子和滿滿一籃子東西回來,手裏還拎著兩瓶紅星二鍋頭。

“您受累,馮師傅。”胡清淞把胖男子請進了廚房,轉身回來把兩瓶酒放到桌上說:“爆肚馮的傳人讓我請來了,哥幾個今兒嘗嘗正宗的老北京風味,解放前梅蘭芳、馬連良、小白玉霜這些角兒們都好這一口。”

家裏已經準備好了純銅打造的火鍋,肉也切得了,正宗內蒙古西烏珠穆旗的閹綿羊,羊肉切的近乎半透明,都能透過肉片看到下面的青花瓷花紋。

再來一盤油炸花生米,二鍋頭打開,酒香四溢,火鍋裏咕嘟著水花,令人食指大動,三個直筒玻璃杯擺在桌上,咕咚咕咚倒滿二鍋頭,三人先喝著,不大工夫,馮師傅端上一盤又香又脆的爆肚,拿圍裙擦著手說:“幾位吃著,我得回去了,今兒有接待任務。”

“那行,我送送您。”胡清淞站起來說。

“您坐著吧,幾步路走著過去就成。”

馮師傅走後,趙輝嘗了兩筷子爆肚,贊不絕口道:“這手藝絕對正宗,你哪兒請的廚子?”

“馮師傅是人民大會堂專門做國宴的。”胡清淞笑道。

趙輝挑起大拇指說“你行,那啥,說正事吧,你看這非洲鐵礦的事兒能行麽?”

“我在GOOGLE衛星地圖上看了,礦床大致位置靠近港口,開采和運輸相對較為方便,但聖胡安缺乏足夠的電力和能停靠萬噸貨輪的深水良港,以及技術熟練的工人和司機,這些問題不難解決,最棘手的是該國錯綜復雜的政局,這個誰也不能保證,搞不好幾十億投資就打了水漂。”

“安全方面的問題交給我就行。”劉子光道。

胡清淞看了劉子光一眼,似乎在估量著對方的實力。

“還有我。”趙輝也跟著說。

“好吧,我加入。”胡清淞爽快的舉起了酒杯。

……

阿拉伯半島西南端,著名的海港城市亞丁郊外,理查德·索普正坐在酒店的白色藤椅上悠閑地抽著雪茄,他在等待一位客人,一位業務相當繁忙的貴客。

十分鐘後,一輛路虎越野車來到酒店門口,索普先生的客人終於來了,這是一個穿著淺色亞麻西裝的黑人男子,身形瘦削,精明幹練,侍者引領他來到索普面前坐下,奉上一杯飲料,恭敬地說:“賽義德先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