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誰也不願意被人肉啊

李參謀從昏迷中醒來,發覺自己被吊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裏,白色的墻,灰色的水泥地,簡單的木頭門窗和桌椅,桌子旁坐著兩個穿迷彩服的漢子,正在玩牌。

他努力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沖那兩人喊道:“放我下來!”

兩個迷彩服看見他醒了,趕緊出門喊人,過了幾分鐘,一個斜披著警服的酒糟鼻子就進來了,二話不說,先抄起墻角放著的木棍照著李參謀抽了一下,喝道:“老實交代,你是哪家媒體的?”

這一棍打在李參謀肋骨上,疼的他汗珠都下來了,他咬牙切齒道:“我是總參警衛局的軍官,你們這樣做要承擔後果的!”

酒糟鼻子冷笑一聲說:“還裝!你以為辦個假軍官證就能糊弄得了我?也不打聽打聽,我當多少年公安了,假扮軍官招搖撞騙,光這一條罪名就能讓你進去!”

李參謀喘著粗氣說:“我確實是軍人,不信你可以打電話找當地駐軍詢問,驗證證件的真假。”

酒糟鼻子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範部長,你進來一下。”

話音剛落,外面走進一位穿著軍裝的男子,扣子敞開著,肩章上是人武部符號,嘴裏叼著煙,手裏拿著兩個軍官證,一個士兵證,嘖嘖連聲道:“真有種,居然假扮總參的人,你這叫拉大旗當虎皮,可惜遇見的是我,要是一般人還就真被你騙了。”

李參謀覺得肋下火辣辣的疼,大概是肋骨被打斷了,他強忍著疼痛和怒氣說:“我們不是假軍人,你說證件是假的,那軍車總不會是假的吧,你是人武部的,應該能分辨出來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軍車,酒糟鼻子和人武部長都捧著肚子笑起來,範部長笑道:“裝,繼續裝,你以為我沒見過真軍車啊,告訴你,總參的牌照是軍字開頭的,哪有京字開頭的,你造假都不會造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個奧迪A6,掛上假的不能再假的軍牌,就冒充總參首長,你當我們白癡啊?”

李參謀都快氣哭了,真是有理說不清,他索性閉嘴不說了,反正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到時候一定讓這幾個膽敢冒犯自己的家夥吃不了兜著走。

酒糟鼻子拿起桌上放著的攝影機,厲聲喝道:“說!是誰讓你們偷拍張書記閱兵的錄像的!告訴你,這事兒縣委已經知道了,相當重視,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別想囫圇著出去了!”

李參謀說:“我是總參警衛局的參謀,是中顧委葉老將軍派來調查野豬峪事件的,你們願意相信就信,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酒糟鼻子大怒,喝令聯防隊員將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司機小王提了進來,小王滿臉是血,有氣無力地說:“李參謀,我已經招了,咱們都是假軍人。”說著向他猛擠眼。

李參謀頓時明白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再嘴硬的話真有可能被這些鄉下聯防民兵給活活打死,於是他無奈地搖搖頭,正要開口承認自己是假軍人,忽然下面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東風軍卡急刹車,成隊人馬在班長快快快的催促聲中跳下車,軍靴敲打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就是一聲巨響,門被踹開了,07迷彩和95式自動步槍出現在眼前,此刻李參謀只覺得眼眶一熱。

帶隊的是劉子光,他披了一件迷彩短大衣,頭戴貝雷帽,臉上卡著墨鏡,手拿對講機,一進門就喝道:“把他們銬起來。”戰士們上前七手八腳把目瞪口呆的酒糟鼻子和範部長按倒在地,用塑料手銬綁了起來。

劉子光親自將李參謀從粱頭上解下來,好言撫慰:“李參謀,你受驚了。”

李參謀擺擺手說:“擔架,叫擔架,我肋骨斷了。”

劉子光一擺手,外面進來兩個帶紅十字袖章的衛生兵,把李參謀扶到了擔架上,劉子光親自護著他出去,送上卡車一看,張參謀已經躺在擔架上了,而且滿臉是血昏迷不醒,後面小王也被扶了上來,軍官證照相機攝影機這些東西也拿了回來,奧迪車也被一個士兵從派出所後院開出來,劉子光跳上車廂大喊一聲:“撤!”

特種部隊來去如風,帶著煙塵消失在鎮子的盡頭,噤若寒蟬的聯防隊員們這才跑進小樓,酒糟鼻子和範部長狼狽不堪的躺在地上,雙手被緊緊鎖著,衣服上還有幾個很清晰的皮靴印子,聯防們解不開塑料手銬,酒糟鼻子氣急敗壞的大叫:“笨蛋!拿剪子!”

解開之後,兩人從地上爬起來,神情有些慌亂,酒糟鼻子問:“老範。這是咋整的,難不成他們是真的?”

範部長擦擦鼻子上的血道:“不好說,趕緊給縣上打電話。”

……

一輛吉普車和一輛東風卡車組成的小型軍車隊,夾著那輛軍牌奧迪風馳電掣開往市區,李參謀感激的說:“劉先生,謝謝你及時叫來軍隊搭救我們。”轉而又恨恨的說:“無法無天!剛才應該不走的,留下來看看那幫人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