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極度危險的男人

極度危險的男人,想到這句話李紈就想笑,和劉子光比起來,自己的父親才算得上是真正極度危險的男人。

李紈的相貌隨自己的母親,清秀婉約,但是性格卻隨父親,堅韌不拔,如鋼似鐵,父親的身材並不很高大,相貌也不出眾,但是卻有一張堅毅的面孔和刀鋒般的眼神。

自打記事起,父親就早出晚歸,整天忙於事業,經常一出差就是大半年,家庭的重擔扛在母親一個人肩頭,而且還要經常性的搬家,每次都是悄沒聲息的就一車搬走,李紈直到上大學為止,就沒在任何學校持續上過一年時間。

那段日子,家裏經常吵架,母親是多麽溫婉美麗的女人啊,竟然被父親逼成歇斯底裏的潑婦,摔鍋砸碗,高聲怒罵,有次甚至把家裏省吃儉用買的進口夏普彩電給砸了,每當這個時候,父親就低頭抽煙不說話,灰蒙蒙的煙靄將他籠罩住,顯得格外陰冷。

吵歸吵,鬧歸鬧,盡管每次都提到離婚,但為了孩子,為了當初的愛情,這個家庭總算是熬過來了,母親經常對著鏡子發呆,有時候還要語重心長的教育女兒,一定不要找和父親一樣的男人當丈夫,那樣會後悔一輩子。

記得有一次,父親因公負傷,腹部中彈,腸子潰爛,醫生下了病危通知,讓她們母女準備後事,同事們甚至都開始籌辦追悼會,領導也在措辭追悼會上的發言,但昏迷了十七天的父親竟然從死亡線上又爬了回來,給大家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也正是那次事件後,父親的工作終於安頓下來,家也定居在了首都,而母親,從此也不再提離婚二字。

不錯,劉子光的脾氣是有點火爆,但那也及不上父親十分之一,記得自己上高二的時候,有次放學回家途中被幾個小混混堵在巷子裏,正巧父親開車路過,二話不說下車動手,當時的一幕讓李紈終生難忘,那幾個小混混被打得連人形都沒有了,警察趕到之後要扣留父親,而父親只是拿出一個證件在他們眼前晃了一下,那些警察就變得畢恭畢敬了。

父親從事的職業比較特殊,按理說是應該瞞住家裏人的,但依李紈的聰明,她早就猜出父親是國家秘密機關的工作人員,而且是危險的外勤人員,後來父親負了重傷,轉為內勤,但火爆的脾氣不減當年,李紈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就被他叫進內室談了半天,出來之後,那男生的臉都白了。

所以,父親才是真正極度危險的男人。和他比起來,劉子光起碼還會哄女人開心,會買小禮物,會關心人。

當然了,劉子光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和父親基本屬於一丘之貉,脾氣暴躁,眼裏揉不得沙子,遇到不平事,當場就動手,當場不能動手的,背後也一定出陰招把人搞得生不如死。

以前李紈最恨這樣的男人,所以嫁給了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學長甄志,父親一直反對這樁婚姻,李紈猜測應該和他不喜歡甄志有關,甄志太陰柔了,甚至連白酒都不喝,煙也不抽,翁婿之間感情很差,只是因為生米做成了熟飯,老頭子沒辦法才默認了這個女婿。

這一刻李紈忽然突發奇想,在腦海裏構思著父親和劉子光見面時的情景,這兩個人是會惺惺相惜一見如故,還是勢同水火,一言不合當場火並呢?

李紈更傾向於前一種可能性。

所以,父親的告誡根本不起作用,劉子光對李紈來說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李紈也深信自己會比母親做的更強,會收服這個男人的野心。

“想啥呢?走神了。”劉子光笑眯眯的說著,眼睛彎彎的,看起來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李紈收回思緒,問道:“我在想,你去緬甸做什麽事了。”

“我正想告訴你呢,我這次出國考察,為紅星公司攬到了一樁業務,雖然不是什麽大生意,但對於鍛煉隊伍很有幫助,具體事宜我會寫一份報告給你。”

“具體是什麽業務呢?”李紈歪著頭問道。

劉子光很輕松的說:“軍訓而已,屬於正常業務範圍。”

軍訓這個詞,在大多數人心裏就是大學生軍訓,穿著軍裝走個分列式啥的,最多打打靶子,跑個五公裏越野,李紈也沒當回事,岔開話題說道:“高土坡拆遷的事情,市裏已經重新做了部署,這次我們至誠公司也參與競爭了,我希望你最近不要亂跑,配合公司的安排。”

劉子光說:“江北市這邊大局已定,有事情可以找周文擺平,周文擺不平,還有周仲達,上回他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這個情是記在你賬上的。”

“什麽?到底怎麽回事?”李紈一臉的不解。

“是這樣的……”劉子光娓娓道來,將去省城為周市長聯系論文事宜的事情敘述一遍,李紈驚呼道:“出手就是一萬歐元,你真是大手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