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論文的事情解決了

劉子光點點頭:“略通。”

南教授呵呵笑了兩聲,不再搭理他,對禿頂老頭說:“上次XX市一個副市長來求我為他新出的書寫序,大老遠帶了個當地棋手過來陪我下棋,還是個業余七段呢,沒想到這一招他們都學會了,以後我這裏就快成擂台了。”

言語之間略含諷刺,但禿頂老頭卻說:“剛才他那一步棋倒是精妙的很,我看這個年輕人也是有些本事的。”

南教授笑道:“既然你如此看重他,你倆不妨手談一局,我正好去把外面的客人打發了。”

禿頂老頭當即同意,也不問劉子光是否願意,直接命令道:“小夥子,你坐下。”

劉子光也是個爽快人,二話不說坐在老頭對面,說道:“請!”

南教授笑笑,徑直出去招呼那些客人去了,等他把客人們全打發完,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客廳裏只剩下周文一個人了,南教授問道:“你有什麽事?”

周文趕緊湊上去說:“南教授,我是江北市代市長周仲達的秘書,周市長寫了篇論文想請您點評一下,您看……”說著將那本裝幀精美的冊子遞了上去。

“放在這裏吧。”南教授接過來,信手丟在茶幾下,周文一看,心裏涼了半截,茶幾下面已經堆積了上百份各種論文、書冊,這篇論文往這裏一丟,怕是要泥牛入海了,可恨劉子光這小子,關鍵時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如果這個時候給南教授送上一個紅包,這篇論文的命運才有可能改變。

見周文似乎不想走的樣子,南教授醒悟道:“裏面那個人是你帶來的?”

周文不解,隨即想到不知道跑哪裏去的劉子光,趕忙點頭道:“對對對,是和我一起來的。”

南教授點點頭,說:“那你先等一下吧。”說罷起身回屋,一進門就笑道:“老費,戰局如何?”說完就發覺氣氛不對,老費臉色凝重,整個人如同木雕一般,再看棋盤之上黑多白少,費老儼然已經慘敗。

南教授有些尷尬,打圓場道:“費老旅途勞頓,精力有些不濟,該休息了。”又對劉子光說:“你朋友在外面等著呢。”

南教授心裏清楚著呢,雖說自己和費老在圍棋上都有一定造詣,但只是愛好者而已,在這種專業運動員級別的棋手面前落敗並不是出人意料的事情,說來這些地方官員也真是愚蠢,拍馬屁不是這種拍法啊,圍棋是一種陶冶情操的東西,當成競技運動來就沒什麽意思了。

劉子光胸有成竹,作勢欲起,卻被費老伸手止住,對南教授說:“老南,你看這棋盤。”

南教授定睛一看,棋盤之上黑白棋子並列,並無不妥之處,費老看他一臉狐疑,便道:“你仔細看。”

南教授久久凝視棋盤,竟然產生了一種俯瞰寥廓大地,蒼茫眾生之感,棋局如戰場,黑白棋子如同兩支軍隊廝殺其間,而那個不知名年輕人所持的黑子,竟然潛移默化的形成一幅猛虎下山圖。

一陣緘默,南教授被深深震驚了,圍棋自古以來就是風雅之事,和撫琴、賦詩、揮毫潑墨等活動一樣,都是上流社會陶冶情操、愉悅身心,增長智慧的事情,古代圍棋對於輸贏不是很在意,而重視盤面的華麗,對弈者的風度,和現在這種競技圍棋大相徑庭,而這個不知名的棋手,則融合了古代圍棋的風雅和現代競技圍棋的淩厲殺著為一身,稱之為棋壇怪才亦不為過。

“你師從何人?”費老目光炯炯的問道。

劉子光說:“我沒有老師,這點皮毛是小朋友們上圍棋課的時候,我旁聽了幾節課學會的。”

“哪家學校的圍棋課?”

“不是什麽學校,是專門教圍棋的家庭教師。”

“家庭教師叫什麽名字?”費老步步緊逼。

劉子光張張嘴,脫口而出的名字還是咽下去了,只是說:“名字忘了,只記得姓過。”

費老點點頭:“那就是了,以你的年紀,過老那時候還在人世,二過老自從六十年代之後就專注於棋藝棋理的研究工作,培養了不少後學,聶衛平就是他們的入室弟子,我卻從未聽說過二過老還傳授過未開蒙的稚童,不過大師所行之事我們常人難以揣測,我看你的下棋的路子,頗有過氏風格,這個絕不會錯。”

南教授恍然大悟道:“費老,你說他是二過老的徒弟?小夥子,我問你,你師從過旭初還是過惕生啊?”

劉子光笑笑,心道我哪裏認識什麽二過老啊,我不過是在元豐上圍棋課的時候跟著學了幾招而已,皇太子的圍棋教師,乃是當時的圍棋宗師過百齡,而這個費老所說的二過老,怕是過百齡的孫子的孫子輩吧。

所以他只能裝糊塗說:“我那時候年紀小,不記得了。”

費老和南教授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問道:“小夥子,你現在是什麽段位?在哪裏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