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國際傭兵

劉子光的傷不重,一顆子彈命中右胸,很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肺葉,也沒有傷到大血管,只是一條貫通傷,看起來可怕,其實並無大礙。

這也多虧了劫匪手裏拿的是五四手槍,發射的7.62毫米子彈穿透力極強而停止作用較差,如果是新款的九二式,他就沒這麽幸運了,九毫米子彈在身體裏翻滾肆虐,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手術也沒什麽可做的,無非是止血,清創,包紮傷口,就算完畢了,但是消息卻嚴密封鎖起來,不許記者采訪,不許探視,劉子光躺在單人病房裏,由兩名特警嚴加看管。

第一撥看守對他還是橫眉冷目,第二撥就完全改變了態度,銀行大劫案的一些細節,公安內部已經傳開了,大家都知道劉子光雙發快射擊斃劫匪的英勇行為,雖然案子還未水落石出,但前景已經可以料到,劉子光絕對是萬眾矚目的大英雄。

醫院病房內,劉子光赤著上身躺在病床上,正在給兩個小警察侃大山,他右胸綁著繃帶,但絲毫也不影響行動,大手一揮,唾沫星子橫飛。

“想打得準並不難,關鍵是手要穩,心要沉,不是用眼瞄準,而是用你的心瞄準……”

兩個小警察聚精會神的聽著,生怕落下一點內容,還不時給劉子光倒一杯茶,就差當場磕頭拜師了。

正說著呢,忽然房門被輕輕叩響,一個特警按住槍柄過去開門,打開一條門縫,就看見兩個穿著制服的女警官。

是自己人,特警拉開了門,兩個女警各自舉起一束鮮花,低聲道:“胡書記的女兒委托我們送來的。”說著將花往特警手裏一塞,轉身走了。

特警瞋目結舌,愣了幾秒鐘才關上門,將這兩束鮮花捧進來,嘖嘖贊嘆道:“有福了,有福了,咱們江北市警界第一美女都托人送花過來了。”

兩束花往病房裏一放,立刻就多了幾分生機,氣氛也活躍了許多,政法委書記的女兒送花給劉子光,其意義不言而喻,兩個警察徹底放松下來,坐在床沿上,就像多年的哥們那樣和劉子光聊著天,三個人不亦樂乎。

忽然房門又被敲響,幾個高大健碩的便裝男子走了進來,倆特警剛站起來想喝問,話到嘴邊又咽下,改成了舉手敬禮。

來的是市局的領導,刑警大隊的頭頭,他們面無表情,簡單的點頭致意,出示了一張什麽文書,然後便將劉子光按在床上上了背銬,提起來就走,來去一陣風,兩個特警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病房就空了。

刑警大隊的人將劉子光押上警車一溜煙的走了,兩分鐘之後,又是一輛警車駛來,幾個幹練的男子走進病房,一看空空如也的病床,便質問道:“劉子光呢?”

“報告,被刑大的人提走了,他們有馬局長的簽字。”小特警敬禮答道,來人他認識,是市局的宋副局長。

“亂彈琴。”宋副局長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在說刑大的人,還是批評這兩個小特警。

……

劉子光再次被上了背銬,手銬的齒輪卡的很死,讓他極其的不舒服,多日前在分局預審室的那一幕浮上心頭,屈辱和憤怒讓他的胸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坐在桑塔納的後座上,兩個健碩的刑警一左一右夾著他,都是面無表情,警車鳴響了警笛,在車流中穿梭著,不大功夫就來到了市局,徑直開進地下停車場,兩個刑警押著他上了電梯,一路來到審訊室。

這是一間沒有窗戶的屋子,白花花的墻面,水泥地坪,屋子正中央擺著一張不規則形狀的桌子,劉子光這種土條當然不會知道,這種桌子還是跟香港警察學來的,不規則的形狀能加大罪犯的心理壓力,從而迅速招供。

屋子裏很暗,只有桌子上的台燈發著光,劉子光被推到一張鐵質的椅子上,三個警察先點上香煙,低聲嘀咕了幾句,然後其中一個警察掐滅煙頭,走過來擰亮了台燈,將一百瓦燈泡的亮度調到最大,直對著劉子光的眼睛,照得他兩眼發花。

“說,你的槍是哪來的!”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我從劫匪身上搶的。”劉子光將身子向後一靠,不緊不慢地說道。

“胡扯!明明你就是劫匪!死到臨頭殺人滅口,還以為我們不知道麽!告訴你,你的情況我們早就掌握了,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伴隨著吼聲的是巴掌猛拍桌子的聲音。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你當我傻子啊,你要是真掌握了情況,早把我放了,哪還用在這裏詐我。”劉子光搖頭晃腦,引經據典,把幾個公安同志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拿起墻上的橡皮棍將劉子光痛打一頓。

但是他們不能,這件案子影響很大,而且劉子光根本沒有什麽把柄抓在他們手裏,所以不能動警械,甚至連那些致人暗傷的陰招都不能使,只能采用常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