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最難消受

“在想什麽？”徐賢的公寓裏，唐謹言躺在床上看電視，眼神卻明顯的很是恍惚，任誰都看得出心思不在電視上。徐賢端了一碟切好的蘋果放在床頭，伸手撥弄他的頭發：“仁靜歐尼有沒有告訴你，你已經有白頭發了，不要總是想太多？”

唐謹言回過神，握著她的手摩挲了一陣，低聲道：“我在計算按目前的勢頭發展下去，需要多久可以和整個樂天或者三星掰手腕，而不是只敢像現在這樣借著他們內部的微妙關系，避重就輕地默契針對某一系。”

徐賢嘆了口氣：“就知道，你連休息都放松不下。到底是什麽追著你這樣拼命的前行？”

唐謹言指指頭頂：“白頭發告訴我，我不年輕了。我不年輕，有的人就更不年輕了，我們都等不起。”

徐賢不知道他指誰，她也不想多問，只是柔聲道：“有俗語說，欲速則不達。別著急，你已經比很多人都快了。”

似乎有意讓他輕松點，徐賢頓了頓，主動把話題引向風月：“我本來邀了允兒歐尼今天一起來住……她死要面子不肯來。”

“既然在你們姐妹面前演了，那當然撐著也要演下去。”唐謹言笑道：“允兒挺萌的。”

“哼哼，說到萌，怕是沒幾個比得上樸初瓏呢，我見猶憐的軟妹子。”徐賢捏著他的鼻子問：“樸初瓏什麽情況？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你送傘。”

“唔……”唐謹言沉吟下去，不好回答。

今天樸初瓏的舉動讓很多人都意外，當時台上的T-ara差點滑倒好幾個，眼珠子都鼓鼓的，別提附近看得分明的觀眾了。所謂“主辦方給您送傘”，那真心是連傻子都騙不過去，誰家主辦方會安排藝人來送傘？工作人員又不是吃幹飯的。

事實上由於預知了今天可能下雨，主辦方在每個座位下面都安置有塑料雨衣的，只是唐謹言心思恍惚中，沒有想到這事而已。他壯得牛一樣，淋點雨是不要緊，說不定還覺得挺爽，可看在別人眼裏卻心疼壞了一堆人。T-ara在台上表演，心疼也沒轍，少時在待機室沒看見，而剛剛表演完不久還在後台的Apink，卻全部看見了。

唐謹言不知道她們在後台有沒有什麽溝通或者爭執，總之能看見的是，樸初瓏氣喘籲籲地拿著傘跑來給他擋雨，那眼裏的柔光至今都揮之不去。

好在這種演唱會由於版權問題，是禁止拍照和錄像的，所以這個舉動並未流傳出去，引不起什麽大緋聞。暴雨之中，能見度低，場面也亂，關注到這個場景的觀眾也不多，認清是樸初瓏的就更少了，所以連網絡上也只有零星幾個“爆料貼”，信者寥寥——確實本身這件事在邏輯上就很難讓人相信……

別人可以不信，但唐謹言相關的女人們可就心知肚明了。T-ara在消化了這個場景後，在台上打量樸初瓏的眼神都變得非常奇怪。

這不是普通的“競爭者”，她是鄭恩地的隊長、姐姐、CP對象。一旦她和唐謹言真產生什麽感情糾葛，會誕生很復雜的後續問題，復雜到T-ara六個人都無法在短期內分析出來。

唐謹言也分析不出來。樸初瓏對他有點情愫，他是早有感覺，不過覺得報答的性質更重一些。可他怎麽也沒有想過，這看似柔柔的軟軟的內向妹子，居然會有這麽義無反顧的堅決，居然會當著七萬人的面為他撐傘，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漲紅著臉，卻毫無退縮。

唐謹言沒辦法悠哉悠哉地坐在那裏讓她撐傘，只能穿起座位下的雨衣，樸初瓏這才安靜地轉身離去。

美人情重，這東西最難消受。

見他半天不答，徐賢嘆了口氣：“想不到樸初瓏這麽喜歡你，做這樣的事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我和允兒歐尼後來聽說，都很驚嘆，我們自問換了自己，都未必做得到這一點……應該說，多半是做不到。”

“我也不知道她這是不是喜歡，感覺還是報恩心態重些。”唐謹言終於開口：“我覺得以她的性子，如果是因為喜歡的話，反而會憋著不敢這麽做了。偏偏報恩的話，她能說服自己光明正大。”

“說來也對，告訴自己是報恩，我或許也能做出來。”徐賢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女孩子的心思可復雜著呢，心裏都是一個結扣著一個結的。我覺得她應該還是喜歡你。”

“也許有點……”

“那你喜不喜歡她？”

唐謹言答非所問：“說起來，這妹子看著內向，實則比很多人都有決斷力和執行力，其實我覺得她不該做藝人。”

“那該做什麽？”

“秘書。能照顧人，柔和卻又不失主見，有執行力。完美的秘書。”

徐賢笑了起來：“你還說我該做老師呢。”

唐謹言也笑：“你本來就該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