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流氓世家(第4/7頁)

張嶽和趙紅兵見面以後,相談甚歡,約定了雙方再見面的日子。

1986年二狗所應該上的幼兒園正在重建,所以二狗回城以後一直沒上幼兒園,到1987年初幼兒園時重建完成已經上大班了,而且只上了半年就上育紅班(學前班)了,小班和中班沒上過。所以二狗的童年不是跟著漂亮的幼兒園阿姨度過的,而是和一群成天打架鬥毆的社會流氓一起度過的。為什麽呢?因為父母工作忙,城裏的親戚又少,父母就把二狗交給趙紅兵去哄,因為反正趙紅兵無業在家要哄同樣沒幼兒園可上的侄子曉波。“一只羊是趕著,兩只羊也是放著,倆孩子一起哄吧”二狗媽媽說。

所以哄孩子成了趙紅兵在1986年初到1987年的最重要的任務,雖然到後來已經成副業了。但不可否認的是:趙紅兵喜歡哄孩子,這是他的愛好,而他的那些兄弟顯然也有這愛好。當時二狗的爸爸被省裏調用一段時間搞統計,而二狗媽媽則由於當時搞全國土壤普查,結束後又去管理另一個城市的化驗室,所以也不在本市。二狗就吃在趙爺爺家,住在趙爺爺家,儼然就是其家中的一員。

在趙紅兵和張嶽那次在街上見面一個禮拜後,張嶽帶著他們的另外一個同學孫大偉來到了趙爺爺家找趙紅兵玩。

孫大偉這個人高高胖胖,面皮白凈,梳個大分頭,是個無業遊民。平時話特別多,大家都把他叫孫大嘴巴。二狗至今還感覺此人邪的很,因為此人在之後的二十年中經常無意中說出一些驚人準確的預言和做一些離譜的怪夢。他的預言通常和國家大事有關,而他做的夢則與他自己有關。比如大興安嶺火災的前幾個月在一次聊天中他忽然冒話說:“我覺得中國要燒一場大火”,再比如六四學潮前的半年又是在一次聊天中他又忽然冒話說:“我覺得中國又該有學生運動了”,凡此種種,不勝枚舉。二狗感覺此人在說這些話時毫無意識,而且當時大家聊天的內容和這些也完全不相關,天知道他怎麽會忽然冒出這麽幾句。他還經常做一些怪夢,這些怪夢都在隨後的幾天裏經常會驚準的應驗

二狗記得那天孫大偉還帶了一把吉它,從那以後,趙紅兵就徹底的愛上了吉它,而且趙紅兵有著極高的音樂天賦,從完全不會彈奏到熟練掌握各種和旋頂多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且在以後的十幾年裏,他還收了倆徒弟,二狗和小波。他這倆徒弟都完全不愛音樂而且不愛吉它,但沒辦法,強行收了。十幾年後,二狗大一的那個元旦晚會上,二狗接過號稱本系(他自稱是校)吉它王子手中的電吉它用撥片一段華彩演奏後,那個吉它王子再也不敢說自己是吉它王子了。全系都震了,因為他們從來沒人看過二狗摸過琴,以後也沒人再見過二狗摸過琴。後來有人問二狗,為什麽從來不彈琴吉它卻彈的這麽好。二狗說:“被一個黑社會大哥逼的,沒辦法”。眾皆愕然。他們不知道二狗彈琴有個缺陷,那就是二狗只會用撥片彈奏,因為他的師傅右手是殘疾,只能用兩個手指拿撥片。

由於吉它的原因,趙紅兵和孫大偉越走越近,借吉它玩一個禮拜剛還回去一天就又去借,直到幾個月後趙紅兵跟他幾個姐姐要錢自己買了一把吉它才不去借。在這個過程中,趙紅兵和孫大偉,張嶽三人幾乎每個周末都在一起。

由於趙紅兵的關系,孫大偉和張嶽也與趙紅兵的幾個戰友費四、小紀、李四熟悉了起來,這六個年輕人經常在趙爺爺家的二樓說說鬧鬧,有時候也湊錢去飯店喝頓酒,3,4個月的時間,已經打成幫連成塊了。孫大偉的話癆、小紀的鬼點子、趙紅兵的沉穩、張嶽的博學多才、費四的實在、李四的厚道都給二狗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雖然這些年輕人總在一起,但是也沒惹什麽事。

1986年9月中,趙紅兵的一個北京的戰友來找他玩,趙紅兵跟趙爺爺要了200元錢,在當時全市最有名的“紫月亮”飯店吃飯,當天吃飯共10個人。趙紅兵和他的三個戰友、張嶽和孫大偉還有一個張嶽帶來的鄰居李武、趙紅兵的北京戰友、二狗和小波。

趙紅兵的北京戰友黑黑瘦瘦,高鼻梁,看起來非常精幹。舉手投足間完全是一副北京頑主的範兒。

席間主要聊的是他們當兵時的一些事兒,沒當過兵的幾個人也繞有興味的聽著,他們越聊越開心,越喝越激動,好幾個人醉得哭了起來。最後,一桌人全喝多了,只剩下倆明白人二狗和小波還在搶醬牛肉吃。

孫大偉提議,八人結拜兄弟。正是感情洶湧澎湃勃發中的其它7個人全部同意,當場跪地拜了把子,其中趙紅兵年齡最大,小紀第二,張嶽第三,費四第四,孫大偉第五,李武第六,趙紅兵的北京戰友第七,李四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