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三十九章 昆侖奴

昆侖巍峨,萬裏青山綿延疊嶂,巔峰雪嶺擎天柱,漫天飛霜人莫歸。古時盛傳此地有異邦采藥奴,有詩雲:昆侖家住海州中,蠻客將來漢地遊;言語解教秦吉了,波濤初過郁林洲;金環欲落曾穿耳,螺髻長卷不裹頭;自愛肌膚黑如漆,行時半脫木棉裘。

昆侖采藥奴是一曲充滿辛酸的悲歌,卻被譜寫出了幾段傳奇。昆侖奴已成往事,但偏僻的昆侖山腳下至今仍居住著幾十戶采藥為生的人家,傳說他們就是古代昆侖奴的後裔。

這裏叫摩勒村,村子在昆侖山腳下一處隱蔽的山坳裏,進出村子的路徑只有一條,村外有大片的藥圃,人常說,藥圃無凡草,這裏的藥圃是不需要除草的,因為雜草是不可能在藥圃中生存的,除非它們具備藥性,那就成了藥草。這裏的藥草平時也少人打理,讓它們在天然的環境中生長,藥性反而會更強一些。村民們就是用這些藥草跟外面的人互通有無,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換來一些生活物資,日子過得平凡而安逸。

摩勒村民都是黑人,但不是那種非洲人純粹的黑,他們的膚色要淡一些,頭也不是那種天然卷,經過漫長歲月的繁衍生息,村子裏的人已經有三位數,所有人都姓摩勒,這裏民風質樸,極少有外人知道它的確切位置,村裏人有自己的信仰,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祭祀犬神的好日子,村裏家家戶戶都在準備。

今天村子裏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一老一少兩個背包客風塵仆仆來到村口,他們沒有直接進村,而是在藥圃前停了下來。

一老一少是王巢跟徐青,越過邊境對他們而言小菜一碟,老旱魃找了條人跡罕至的捷徑,領著大家棄了毛驢一路翻山越嶺過邊境,到了華夏地界索羅也改回了原本的姓名羅索,央金用回了中文名羅玲,就連凈慧師太也取出了一張身份證,她的名字讓小徐同學微有些詫異,皇普慧靜,原來皇普姐妹都是隨母姓的。

徐青安排羅家父女和丈母娘一起去江城天麟山莊暫住,並給了師父王天罡和皇普蘭的電話,特別囑咐準丈母娘暫時為自己保密,不要把失去內勁的消息泄露出去,免得大家擔心,等辦完一些事情就會回去,送別了三人就跟王巢跋山涉水來到了這裏。

王巢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村口,低聲說道:“主人,前輩曾經帶我來過這裏,它老人家在村子裏被奉若神明,前輩行蹤飄忽,但裏面的人一定有辦法聯系到它。”

徐青望了一眼村口的藥圃,笑著說道:“敢情你那位前輩對草藥還有研究的,既然都到了,咱們就進村子找人聯系他去。”

王巢搖了搖頭道:“不用,村子裏有人會出來接咱們進去。”話音未落,村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出來一群膀大腰圓的黑人,約麽有二十來號人,每人右手臂上挽著一條兒臂粗的麻繩,他們一個個黑頭黑臉,也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可以從眼神中看到敵意。

徐青伸手摸了摸鼻頭說道:“這裏的風俗還真特別,接人還帶著繩子,看樣子是想請咱們吃粽子吧!”

王巢尷尬一笑道:“前輩給我留了個信物,拿出來給他們瞧瞧就好。”說話時把手探入胸襟,出嗤一聲裂響。

徐青聞聲偏頭用透視之眼一掃,現王巢把兩根手指戳進了肋下的皮肉裏,從裏面夾出來一根勾曲的爪齒。

爪齒長三寸有余,表面沾滿了殷紅的鮮血,老旱魃臉上沒有半點痛苦之色,把爪齒從胸襟取出放進嘴裏啄了一口,再拿出來時表面的血跡盡去,整條爪齒好似羊脂白玉般晶瑩潔白,也不知是什麽動物留下來的東西。

王巢捏著爪齒高舉過頂,昂闊步朝黑人們走了過去,站在最前面的幾個黑人同時揚起了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緊盯著那根爪齒,厚嘴唇開始微微顫動,好像在喃喃碎念著什麽。

驀地,有兩個黑人張口出一聲顫呼,雙膝一曲跪在地上,對迎面走來的王巢俯身便拜,他們身旁的黑人們緊跟著跪下,前額頓地拜了下去,前一刻還緊張兮兮的氣氛俄頃間全然改變。

王巢把手中的爪齒放下,高聲問道:“你們中間有沒有會講華語的,站起來說話。”

一個身材健碩的黑人站起身來,低著頭說道:“稟神使,小人會講華語。”

王巢點頭一笑道:“很好,你叫什麽名字?擡起頭來說話。”

黑人擡起頭,低聲說道:“小人叫摩洛,剛才冒犯了神使,請神使寬恕。”說話時雙膝一曲,又要下跪。

王巢擡手一拂,皺眉問道:“不用下跪,我問你,老村長摩夜還在嗎?”

摩洛只覺上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跪到一半怎麽也跪不下去了,趕緊站直了身子,畢恭畢敬的答道:“老村長還在,已經有十多年不見出來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