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五十四章 困獸猶鬥

嗖嗖兩根細針帶著點點破空風聲射入土佐犬眼眶,淒厲的慘嚎聲遲了半秒才響起,黑眼魔王兩只眼睛被同時刺中,兩根力道用竭細針瞬間開,落到了鬥犬台角落裏。

因為相隔太遠,唐國斌發出的飛針又太輕飄,在要注意準頭的情況下僅僅只能刺中土佐犬眼珠子,並不足以真正刺穿,但眼球對人和動物而言都是最脆弱的部位,只要挨碰一下都會疼痛難當。

被刺傷雙目的黑眼魔王痛得一聲怪叫松口滾到了一旁,原本已經在生死邊緣掙紮的鐵面獠牙順勢一滾騰身站起,可它已經被兇悍的對手嚇得魂顛顛魂散散,一溜小跑沖到了台子邊角,怯生生的望著在不遠處翻滾的對手。

“麻痹的,慫貨!”唐國斌眼瞅著鬼面獒就要白白放棄取勝的契機,忍不住咬牙恨恨的罵了一句,反手從口袋裏掏出兩根別針拉直扣在指間,只等鬼子狗恢復過來再給它一下狠的。

同樣在關注戰況的跛腳年輕人心急如焚,一瘸一拐往前疾走兩步來到了鬥犬台邊沿,擡頭對著神情恍惚的鬼面獒就是一通大喊:“上啊!獠牙,上,掐死它……”

鐵面獠牙脖頸受了重傷,對主人的喊叫聲置若罔聞,剛才險些被黑眼魔王咬死的場景似乎還在它腦海中縈繞,要恢復再戰的勇氣的確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反觀那黑眼魔王好像已經從痛楚中緩過了神來,台下的小鬼子井上四郎也在用日語大聲呼喊,就是不知道他叫的是什麽玩意兒,華人對島國語言文化的理解僅限於雅蠛蝶偏偏飛,一褲、二褲、平角褲啥的,任他怎麽扯著嗓子呼喊也是不懂,有不少賭客還是豎起中指,報以一片噓聲。

台上的黑眼魔王甩了甩頭,用爪子在眼眶上胡亂抹了幾下,兩只前爪在台面上用力一按,穩住身子邁著小碎步朝鬼面獒走了過來,這家夥端端吃了一次暗虧,也本能的多了幾分謹慎。

雜交的鬼面獒模樣醜陋依舊,但骨子裏那份狼性已經所剩多,它被掐了一回脖子後內心對兇悍的黑眼魔王產生了恐懼,見到對手再次接近本能的縮著身子往後退,直到屁股撞上金屬才被迫停了下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是被狗咬,鐵面獠牙見到黑眼魔王齜出的帶血利齒就本能的想到了脖子上的傷,禁不住又往後縮了一縮,弓著背夾著尾巴完全失去了再戰的勇氣。

唐國斌在台上急得一個勁罵娘,台子太高再加隔著一層子,他手中的別針就是射出去也未必能傷到有了防備的土佐犬,瞥一眼過去,那個叫井上四郎的小鬼子正巧也在斜著眼朝這邊望,看樣子他已經嗅出了味兒,要是被他抓到了痛腳那真是件比輸錢丟臉的事兒。

“幹啥呢?愁眉苦臉的。”一個熟悉的聲音適時在唐大少身後響起,他猛的轉過身來探手拉住徐青的袖口拖了過來,低聲說道:“你小子來得正好,幫我個忙,待會找個機會把這玩意釘進鬼子狗眼窩裏。”

唐國斌把徐青往身邊再拉近了幾分,暗暗把一根別針塞進他掌心,玩這種門道好兄弟比他在行多了。

徐青咧了咧嘴,用傳音入密把聲音直接傳入唐大少耳中:“你這不是作弊嗎?咱哥們犯得著跟一條狗較勁麽?”

唐國斌翻了個白眼,低聲說道:“輸錢是小,丟人事大,反正你就當是幫哥一回,就是看不慣小鬼子的得瑟樣兒,弄完了今晚上宵夜算哥的,趕緊的,鬼子狗來了……”

徐青苦笑著搖了搖頭,捏緊了手中的細針,悄悄然撤手丟到了一旁,他不需要這種東西,完全可以用隔空指勁解決那條土佐犬,這就是半聖境武者跟天境武者之間差距。

黑眼魔王已經走到離鬼面獒不足半米的位置站住,齜牙發出幾聲低沉的咆哮,它現在好像完全吃定了眼前的對手,根本不用擔心對方會狗急咬狗?

鬼面獒嗚嗚低鳴了兩聲,竟然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當口轉過頭來望了一眼台下的主人,眼中閃動著點點水光,其實也難怪它沒有了再戰的勇氣,現在它脖子已經受了重傷,連張嘴吞咽都難,別提撲上去和對手撕咬了,這條優秀的鬥犬此時就像個等待臨刑的死囚,只有再看一眼主人。

跛腳年輕人擡頭望著助鬼面獒,臉上現出一抹淒然之色,鬥犬已經沒有了跟對手死掐的勇氣,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他伸手從兜裏掏出一把口琴,湊到嘴邊慢慢的吹了起來。

年輕人吹的是很老舊的曲子,藍色多瑙河,不可否認他吹口琴的本事比訓狗要強多了,以前他在訓練鐵面獠牙時就喜歡吹這首曲子,或許在這條鬥犬臨死前再聽上一遍熟悉的旋律對它而言也是一種最後的激勵。

嗷!黑眼魔王好像確定沒有了危險,怪叫一聲騰身撲向鬼面獒,它要盡解決戰鬥,這樣才能不讓那該死的飛蟲再進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