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利字當頭賣老鄉

現在道上混的就是一個“賣”字訣,出賣人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張德利這段時間走背字,一個月前因為一档子破事被吳良那孫子賣了,結果張七耀一怒之下踢他出了門墻,帶著幾十號小弟自立門戶,大場子沒份看,小場子收入又是緊巴巴的一點收入,以前他抖的時候抽中華喝國窖,如今為了撐臉面煙還抽的老牌子,不過數量從一天三包變成了三天一包。

此時張德利正坐在一間小酒吧裏喝著啤酒,他在等四毛坨和鉤子的消息,昨天通過熟人接了一筆跑腿子的業務,因為涉及到一樁綁票,對方因為人手不足才找上了他,而且這次綁票要的不是贖金,好像是兩袋子什麽原料,反正事成之後有十萬大洋好處費,夠兄弟們滋潤很長一段時間了,他現在就喝著小酒等收錢,但願那兩小子不要出啥紕漏。

張德利從來沒感覺時間過得這樣慢過,真他娘的有種叫小姐排隊的感覺,看著人家一個個拎著褲帶子出來,愣是輪不到他來,不憋死都得急死,到最後好不容易輪到了,小姐拎著褲子下班了。

“娘個腿兒,這倆犢子死了,收點銀子弄得跟送葬的爬山一樣……”張德利紅著眼珠子罵了一句,抓起酒瓶戳進嘴裏就灌,小半瓶孬啤從嗓子眼直接沖進了胃裏,說不出來是個啥滋味。

“娘的!老子最近走背字,撈了這筆銀子非得找個原裝貨的小姑娘捅一杆子去。”張德利喝得有了七分醉意,說起話來一水的粗口,幸虧現在不是營業的點,小酒吧裏壓根就沒有客人,只有一個懶洋洋的服務員坐在吧台裏打瞌睡,由得他罵娘喝酒。

張德利一個人在喝酒,身旁還是幾個沒精打采的小弟,這群人都是很久以前就跟著他混的,算是老班底了,可惜現在請他們喝頓好酒都囊中羞澀,難怪他除了罵娘什麽也不會說了。

小酒吧虛掩的推拉門被人一把推開,四毛坨攙著腿上被釘了個對穿的鉤子走了進來,這兩人後面還跟著一個肩膀上背著兩個旅行袋的年輕人。

張德利見到這年輕人臉色立刻變了,那模樣就像是見了鬼似的,不對,那表情比見了鬼還要精彩。

徐青背著旅行袋徑直走到了張德利跟前,偏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低聲說道:“東北佬,你現在越混越抖了是吧?”

張德利心頭一陣發慌,忙陪著笑臉兒說道:“徐少,好久不見了,您就別寒磣我了行麽,來,您快請坐!”人倒黴喝水都塞牙,那兩犢子怎麽就把這位煞星給惹來了?

徐青把肩膀上的旅行袋取下來隨意放在了沙發上,自己大馬金刀的坐到了張德利對面,伸手從腰間拔出龍淵劍,隨手拍在茶幾面上,發出啪一聲悶響,劍尖正指著張德利胸口。

“明人不說暗話,誰指使你叫人去梓山村的?”徐青很光棍的伸指一彈劍柄,劍尖又向前推進了幾分,他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對面的張德利,這貨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張德利已經明白了,這位爺來就是為興師問罪的,他嘿嘿一笑,伸手拿了瓶孬啤打開遞上,故作鎮定的說道:“是一個老鄉瞧著俺最近走背字,就介紹了個跑腿的活兒,俺們就負責拿了東西轉個手,賺點辛苦錢。”

這廝不愧是混社會的老油子,隨口一說就開始把事情變得簡單化了,就是跑腿的角色,賺的還是辛苦錢,把一樁綁架交付贖金的事兒說得完全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似的。

徐青淡然一笑道:“你倒是推得幹凈,你那老鄉把天鴻集團的幾個高管給綁了,向他們要一批翡翠料子做贖金,很不巧,天鴻珠寶集團就是哥開的,你說吧,該怎麽辦?”

張德利現在好後悔,連腸子都悔青了,為了十萬塊大洋的跑腿錢惹上了這麽一尊煞星,看來這背字還沒走到頭啊,聽到徐青的質問他心裏亂麻似的,該怎麽辦?鬼知道,俺真想找塊豆腐幹兒撞死自個拉倒。

“徐少,俺真不知道他們綁了誰,也不曉得天鴻集團是您開的,俺就是被人一腳踢開的小嘍啰,您要是存心想捏死俺一個手指頭就夠了,俺認了,唉……”張德利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打起了悲情牌,說到最後居然還擠出了兩滴眼淚水,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被惡婆婆欺負慘了的小媳婦,讓人於心何忍。

徐青咧了咧嘴道:“少跟哥來這套,你那档子破事先擱一邊擺著,老實說是誰在背後玩幺蛾子。”說話間伸手拿起桌上的短劍納入鞘中,而後從口袋裏掏出兩刀紅撲撲的票子拍在桌上。

一棒子加個蜜棗兒,這才是讓人真正信服的東西,張德利見到兩刀紅票子,雙眼驀然一亮,什麽眼淚水都幹了,兩萬大洋不算多,出賣個朋友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