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國寶珍品(第2/4頁)

“賈教授第一次去武當山就遇到了異人,據說是那道士的後人,經那人的指點他才買下了小院。”雖然此事有點離譜,但被張亞睿說出來卻多了不少真實性。

“世上真有異人?”汪錦保不信任地眯起眼睛開始轉動黃玉扳指,這是他想問題時的習慣動作。

“也許異人就跟外星人和鬼魂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沒親眼所見的東西也不能表明真的不存在吧,畢竟世上太多傳說都是有根據的。修道之人大多喜歡雲遊四海,尋一個最適合集氣煉丹的地方是他們的目標。武當武當,非真武不足以當之。從上往下看整個武當山呈現出龜蛇相纏的形象,龜蛇是玄天真武大帝的化身,傳說真武大帝也是在武當山上修煉了四十二年才得道飛升的,武當山自然是修煉最佳選擇。道士很可能被絡繹不絕上門來討經書欣賞的人給弄得沒法修煉,索性帶著寶貝經書一走了之,千裏迢迢去了武當。武當山的水好,他也把養鵝的技術教給了當地人。所以我之前問您,有沒有注意山下農民家的鵝。”張亞睿從容不迫地說完,喝幹了碗裏的所有湯汁。

“我發現什麽事從你嘴裏說出來都像真的一樣,你小子挺能掰。”汪錦保雖然這麽說,但心裏還是覺得這事匪夷所思。

“道士大多煉丹,而古代丹藥的成分中含有大劑量水銀,水銀能殺菌,並有一定的防腐作用。如果我是那個道士,肯定要把寶貝經書帶進棺材裏。如果他的屍體不至於爛到流水的話,沒準棺材裏的東西還能保存。”張亞睿細細地分析道。

“他沒有埋棺材裏,據說是兩口扣在一起的缸。”汪錦保已經不由自主地順著張亞睿進入了他的思路。

“他們已經挖到了?”張亞睿面露喜色,“道教也興缸葬的。前不久一位武當山的百歲道姑就是缸葬,場面很是壯觀。說起來,我越分析越覺得那個道士有可能來武當。晉朝跟王羲之同一年代中曾出過一位有名的道士,此人名叫謝允,號謝羅仙,據說也是進入武當山修煉且有奇遇,最終修煉有成能飛行於絕壁之上。古書上說他師父是神仙,傳授了他煉神沖虛之道。這煉神沖虛之道,也就是《道德經》上‘銼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的修煉方法,《黃庭經》就是老子所作的道德經。所以細想起來,這位道士極可能慕其大名追隨著來到武當山,或者跟謝允結過緣,一起悟道也未可知。這個謝允是《水經注》裏記載過的,應該是確有其人。”

“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你也修道?”汪錦保被張亞睿說得一愣一愣的,越發覺得這小子真有兩把刷子。

“我這人俗,愛錢愛女人,這輩子也達不到參禪悟道的境界,不過是跟著師父久了才略知一二,我這點修為跟真正懂行的人比起來不值一提。”張亞睿露出一個既謙虛又不失優雅的微笑,體現了師出名門應有的氣質。

“你愛女人?那小師妹如花似玉你都不動心。”汪錦保閑話一句,如果張亞睿真的即愛錢又愛女人的話,會跟他更投緣。

“您說荷妹?我還記得她小時候流鼻涕穿開襠褲的樣子,天天見也不覺得她美,大概男人都喜歡新鮮感吧,有時候不太標致的女人反而更有吸引力。”張亞睿侃侃而談,正好汪錦保也親眼目睹過他對夏宜荷的冷淡。

“你有其他女人?”汪錦保想更多了解一點這個年輕人。

“沒有,師父管教得嚴。”張亞睿不太好意思。

“哈哈,不要緊,從現在起,咱們有的是機會。”汪錦保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回去的路上雖然跟張亞睿同乘一車,但汪錦保沒再說話,他心裏翻來覆去地想著幾個詞:王羲之,道士,鵝,賈善仁,夏春秋,山下大藏。

據他所知王羲之《妹至貼》摹本在一位日本藏家手裏,此人已經聯系了佳士得拍賣行準備拍賣,估價是兩千四百萬。此摹本長二十五點三厘米,寬不過五點三厘米,共兩行,全文十七字,草書,紙本,因其篇首的“妹至”二字而得名。區區十七個字的家書,每個字就價值百萬之巨,還只是摹本。張亞睿說《黃庭經》有六十行,全文一千兩百余字,倘若按照一字百萬的摹本價錢算去,那該是多少?

汪錦保只覺得自己的心很久沒跳得這麽厲害了,不激動是不可能的,一千多年的東西即便不是真貨那也難得。如果是真的手跡,那可就……

武當山上的一草一木也都浸透了千百年的香火氣,道士應該是真實存在過的。鵝,仔細一想,好像在第一次上山的時候,本地佬帶著大家經過一條小溪時曾見過幾只,當時只覺那鵝很肥。李白的詩詞也不會瞎掰,《換鵝帖》的典故肯定是真的。以上三個關鍵詞汪錦保都覺得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剩下的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