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去歐洲必須要從廣州坐飛機，於是白清炎也就順路去了趟閣皂山，看看陸亨利陸掌門現在如何了。

這段時間陸掌門正好也沒有離開閣皂山，估計是冬季不利於動土的樣子。在見到白清炎後，陸亨利倒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感來，只是拜托白清炎多照顧陸鷹化一下。

“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了，我將會失去那個孩子。”陸亨利只是輕輕擦了擦相框，那上面的陸清遠正站在老爹的身後，笑的很開心，“可是這也就是神秘側所謂的才能了吧，沒有才能的人是生存不下去的。”

“可是人的才能總不限於一個方面的吧？我記得陸前輩他在經商方面非常擅長的。”

“是啊，可惜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陸亨利將相框重新放回了書櫃裏，鄭重的對白清炎鞠了一躬，“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想再失去第二個了。鷹兒也就拜托你照料了，萬一他惹出什麽事也請你多擔待些。”

白清炎哪敢受這種大禮，連忙一揖到地：“不敢，再怎麽說我也是他的師兄，這些地方自然會照拂一二。只是這種事情以您的身份來說不成問題吧？難道閣皂的下一代繼承人連這點安全手段都沒有？”

陸亨利一瞬間就好像老了許多歲一樣，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鷹兒他……已經四年沒有回過家了，而且他也不通道術，閣皂的掌門恐怕沒法交到他的手上去的。”

相較於龍虎山老張家來說，或許原先的南天師陸家才是更悲哀一些。張天師好歹有個好兒子，也算是父慈子孝，天師之位也有所傳，正好還是千年難遇的奇才，龍虎正一必定興盛。閣皂卻是相反的情況，雖然好歹沒有在清代消亡，只可惜這一代的兩個傳人都不行，陸鷹化甚至還當眾說出過“我是廬山庵的弟子而不是閣皂的”。除了閣皂一派易手以外，白清炎也沒想出別的可能性。

不過這跟白清炎的關系也不大，他現在要去做的是向歐洲圈的那幫藍血貴族求助——不要想多了，其實就是和現任的諾曼底公爵柯提利亞·布魯梅爾打聲招呼做做樣子而已。本來大家就都是同萌會的，讓汪震說一聲也就可以的事情。不過畢竟前者的身份還尚未泄露出去，自己上門做做樣子也是好的。至於條件什麽的早就談妥，無非就是歐洲列強再以此為由對學園都市進行新一輪的壓迫罷了。

白清炎趕到巴黎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當年自己住過的公寓“貓屋”，他想要看看那間公寓現在究竟怎麽樣了。當年自己好歹也在那裏經歷了不少事情、宰了不少人，而且它還是對自己算是有著巨大幫助的依文潔琳的財產。

等白清炎按照地圖找到十一區的時候，他幾乎都要認不出來這裏了。那些老舊的建築有些還在，有些卻已經在這十二年的時光中被拆遷。貓屋雖然還在，但是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住客了。

記得依文潔琳在離開巴黎之前將這間房子交給了貝阿朵莉切小姐，當時還是身為所羅門七十二柱神之一的柏諾貝先生親自來接的鑰匙。可是在白清炎想辦法找到這間公寓現在的房東時，卻發現貝阿朵莉切和柏諾貝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

“怎麽了？你找他們有什麽事嗎？”明顯變衰老的丁丁好奇的看著白清炎，不知道這個完全沒見過面的東方青年來問這個是想幹嘛，“其實我現在也只是替人看著這裏而已，好歹也不用收我的房租……說起來也挺奇怪的，上一任房東和上上一任房東都是突然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白清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其他什麽意思，隨後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魯邦，咱們這裏是不是以前住過東方人啊？印象裏好像是有……年齡大了，果然是記性不行了。”

“每年都有那麽多人住進來，有幾個東方人很稀奇麽？更何況這裏是十一區，住幾個進來又怎麽了？你又準備回去幹老本行了？”

“我只是感到一陣淡淡的憂傷……”

至於白清炎趕到布魯梅爾家在巴黎郊區的宅邸時，世代侍奉布魯梅爾家的塔雷布女士早已在玄關等待，並將白清炎引入茶室。柯提利亞早就等在了那裏，此時正一臉不耐煩的瞟著白清炎。

“太慢了！”白清炎剛一入座，柯提利亞當即呵斥道，“閣下可知道，守時乃是禮儀的第一要素……”

“我知道我知道，只不過之前去找一個地方，稍微多耽擱了那麽些時間。你看，這不是也就十來分鐘……”

“是十三分鐘！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是一輩子也成不了真正的貴族的！”

“我從來就沒想要過成貴族……”白清炎面對這位歐洲區的管理者根本就沒有還手的余地，只得節節敗退。對方的氣勢果然強勁，起碼在談判桌上白清炎決計不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