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生石上舊精魂，賞風吟月不要論

這是怎麽了？

鈴音是怎麽了？她的身體怎麽變成那樣了？

白清炎伸出手去，想要觸碰一下凰鈴音的身體。可是當他的手指摸到凰鈴音胳膊的時候，卻什麽也沒有抓到。

似乎只有沙粒在指尖縈繞。

“阿炎……”

鈴音的嘴似乎開合了兩下，她在說什麽？

“我喜歡你啊……”

從頭部開始渙散，指尖開始飄散，一直延伸到腳部。最後，就連飄揚在空中的雙馬尾也消失不見。

根據能量守恒定律來說，世界上的能量不可能無中生有。λ-driver縱使是跨時代的黑科技，暫時也沒辦法突破這一點。

它消耗的其實是人的生命力，去透支生命力轉變為不可思議的破壞力與防禦力。

人的生命力能與神的相提並論麽？不要說是並論，哪怕就是放在一起比的資格也很小。就拿白清炎來舉例吧，魔力和生命力之間其實是共通的，而白清炎這樣一個篡奪來的力量也足夠達到成千上萬人份的。可以這樣說，就算是一千個凰鈴音擺在一起，也沒法和一個天照相提並論。

沒有人知道凰鈴音如何在天照的狂轟濫炸下堅持這麽久的，也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從哪裏湧現的那麽多生命力。總而言之，她是做到了，她一直支撐到白清炎親口告訴她“我已經沒事了”才肯解除屏障。

或許，她早在白清炎醒來之前就已經死了，只不過是心中的那股信念一直在支撐著她而已。

“鈴音……”白清炎似乎感覺到，自己心中有那麽一根弦斷掉了。周遭的一切都仿佛離自己越來越遠，絲柔好像是在對著自己大喊大叫著什麽，但是自己什麽也聽不見。

白清炎閉上了雙眼，可隨著淚流出的光影卻是那樣的鮮明。那些逝去的時光往常回憶起來平淡無奇，但是此刻看上去卻是那樣的幸福：小的時候，鈴音、和音還有自己三個人的時光；和音在剛踏上火霧戰士之路之後對自己的囑托；鈴音對自己的撒嬌、生氣；自己和鈴音的約定；和音和自己的翻臉……

最終，時光停留在了祭典的這個晚上。鈴音身著魏紫姚黃的漢服，手上拿著剛買的團扇和氣球，還有一小袋用來裝金魚的塑料袋。頭上斜著帶著一個狐狸的面具，對著自己開心的嬉笑著。

然後，這一幕就變成了相片，永遠定格在了白清炎的記憶當中，永不褪色。

“……我說，我或許還有辦法保留下她的靈魂的！你不要這樣，辦法一定會有的……”旁邊似乎有人在對著白清炎這樣哭喊著，聲音十分令人傷心，但是白清炎已經聽不進去了。

“哦，那鈴音下面就要拜托你了。”白清炎吐出口的語氣讓他自己都能吃驚，那是比昆侖山上的冰雪還要寒冷的語氣。隨後，他的嘴角邊無意識的露出了一絲獰笑，他用殘酷的眼神看向了由於失去太陽神力而驚惶失措的天照。

“鈴音，你看著，我現在就殺了她。”

一聲龍吟，瀝泉大槍高高躍起，穩穩地落在了白清炎的掌間。白色的光華呼嘯著在空中劃出了一個整齊的扇面，就連大氣亦為之撕裂。

“什麽嘛，不過就只是死了一個小女孩而已。這樣的女孩要多少能有多少……”天照的口中不屑的吐出了輕蔑的語句，但下一刻，她的目光就和白清炎的眼神正好對上。

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殺意，仿佛連空氣也要為之凍結了一般。就連天照也不由自主的住了口，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可是天照並不算太懼怕，就算她失去了太陽的神力，她還是保有著極強的戰鬥力。如果白清炎的能力僅僅只是剛才表現出的那樣，她應當是不會輸的。

白清炎的身體猛地從地上彈起，大槍攜著白光猛的便是一記直刺，半空中都擦出了一道白色的殘影。天照用草薙劍橫向一格槍頭，身體擦著槍身就躲了過去。

瀝泉槍槍杆的彈性極好，天照才剛一轉身，白清炎的手腕就是一抖。瀝泉槍便劃了一道弧線，直接就越過了草薙劍的格擋，朝著天照的腿部抽去。

天照隨手一劃，草薙劍又轉了下去，正好擋住了瀝泉槍的攻擊。白清炎身體前沖，槍杆又是一崩，就想要硬將草薙劍給崩開。誰知道天照的身體猛地一收，整個人也呈前沖之勢，雙手舉劍朝著白清炎砍來。

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大槍的優勢在於長度。但如果對方搶到了近身，長槍的長度就完全變成了劣勢。

天照也正是這樣的想法，只要她能逼進白清炎的中宮，那麽白清炎可以說是輸定了。天照沒有想錯，就算她並沒有戰神的職能，可是通過傳說的凝聚，地球上千百年來格鬥的技藝已經全部都銘刻在了她的身體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