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東京,成田國際機場。

這已經是白清炎第三次來到這裏了,而這一次來則是為了陪但丁。

雖說不清楚具體是出了什麽事情,但是起碼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但丁的未婚妻諫山黃泉出了事情。眾所周知的是但丁是同萌會的兩大先鋒官之一,一旦發生什麽戰鬥就率先由他和葉焱兩人聯手去帶頭沖鋒。不過既然是先鋒官,那就不需要什麽腦子了。事實上但丁有的時候確實也很沖動,所以行苦大師特地讓白清炎也跟上。

其實就路程而言,間桐慎二這個貨真價實的日本人來跟著才是最合適的。可惜聖杯戰爭剛一結束,間桐慎二就恭恭敬敬的遞上了他師傅北鬥二爺托奇的親筆書信,表示希望能跟隨行苦大師修煉一段時間。既然對方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去打擾對方也不大合適。

凱特還要負責斯諾菲爾德市的善後工作,蒂妮·蔡爾克死後她的族人還應當得到處理。另外少天師中途還醒來過一次,說是和帕爾修斯有著約定。如果是張如晦打贏了,那麽就要負責將他的master接管下來。這事最後就暫且交給了張維新,等到少天師正式醒來後再把這個爛攤子扔到他的頭上去。

茅約翰和陸鷹化則都是趁著學校放寒假跑過來的——這還要多謝天朝的假期剛剛好,就算如此這一群人也是剛過了春節就趕過來打聖杯戰爭了,現在幾個人則是急著要回家去過元宵節。對於重視傳統節日的天朝人來說,除了鎮守邊疆的士兵和留校補課的學生,這些節日可是必過的。

不過某個當爹的就是例外了,春節都沒過就直接跟著大隊鉆山裏去了,就算是研究狂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茅山少宗師和閣皂少掌門都要回家去,至今仍然昏迷不醒的少天師卻另有安排。當代天師張子祀他老人家特意千裏迢迢的發來符書,讓把自己兒子給扔到日本去,傷沒好之前別回龍虎山——既然別人老爹都這麽說了,你還能怎麽辦?因此白清炎除了看好但丁之外,還有著將少天師送到日本的任務。

在機場接機的則依然是天野文陽和泉宗次郎這兩位,同樣身為同萌會新聞組的成員,兩人一個作家一個編輯,派他倆來接機實在是有些危險。萬一但丁直接發了飆,連個能制住的人都沒有。不過幸好神樂泠小姐也來接她的未婚夫,有這位可以主持國祭的大巫女在,制住但丁問題還是不算太大的。

不過很顯然神樂泠的問題比但丁的還要多些。在一看到昏迷不醒全身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少天師,就算是主持天照神祭也坦然自若的大巫女差點當場就給昏過去。不過之後她僅僅只用了半分鐘不到就緩了過來,隨後向白清炎和但丁鞠了一躬,親自推著少天師離開。

“少天師傷成這樣,你難道不應該做出傷心的樣子來表示一下麽?”白清炎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為何,白清炎總覺得神樂泠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不過當務之急乃是趕快處理好但丁的事情,因此他也就沒再多問。別人未婚夫重傷已經夠煩心的了,你還要問東問西?找死麽?

只聽見神樂泠略微調整了一下聲音,隨後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張君曾經對我說過他名字的涵義,‘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既然我能看見他活著從戰場上回來,那麽就已經是最大的喜樂了。我希望張君能在醒來之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我的笑顏,因此我會在這之前一直保持微笑。”說完之後,這位大巫女又向幾人鞠了一躬,迅速的推著車子遠去了。

“能奪情者,非常人也。這個女人當真了不得。”天野文陽感慨道,“就算說是想讓未婚夫看到自己的笑顏,那樣的哀傷之情也很難以抑制的吧?也難怪天師會選她當兒媳婦了。不是這樣的女人,怎能安頓下天師府裏的一應事務?”

“喂,哪裏有那麽誇張啊?”泉宗次郎反駁道,“當時定親時候,這丫頭才五歲吧?那個時候就能看出來現在的發展?我不信。”

“都說三歲看到老,不要說五歲,三歲就夠了。比如說你女兒,就算再過十年看上去也不會有什麽分別的。”

“口胡!此方她必然可以成長為像彼方那樣成熟的女性的!”

“得了吧。你家女兒的身形跟我家女兒的胸部一樣,這輩子估計都沒可能再成長了。這是世界的惡意!”

不過白清炎倒也有些覺得自己明白天師的用意了。或許天師將自己兒子送到日本,一方面是為了繼續培養小夫妻之間的婚前感情,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看看自己兒媳婦的功力,看看她在面對“未婚夫重傷瀕死”這樣一個事態的時候,究竟能做出什麽樣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