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撼嶽家軍難

“受死!”

面前就是將嶽飛終其一生也想要竭力守護之物摧毀之人。仇敵當前,怎由得嶽飛不怒?

一個人一生之中,什麽時候氣力最大?答案十分簡單,一個人生氣的時候力氣最大。當一個人憤怒到了極點的時候,就算是三尺稚童也敢與虎狼一搏。

而現如今,發怒的並非是什麽凡夫俗子,他是在世界上都排的上號的猛將,是將整個龍族(naga)殺的只剩十六龍王的迦樓羅王。匹夫一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而神佛之怒卻足以星移鬥轉,天地震蕩。

不停圍上的騎兵就算數量再多也無嶽飛的一合之敵,翻卷的“精忠”大旗在軍陣中不停地前進,無人可以阻擋。看著那不斷接近的猛士,孛兒只斤·鐵木真打從心底裏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當下的情形不由得他不怕。往昔千軍萬馬在手,有他如臂使指的蒙古勇士們為其效命奔走,他大可以縱橫睥睨,就算是對方人數比自己多十倍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但這絕對不是他不會害怕。

就算對方人數比自己多十倍,他們也決計沒有自己麾下軍隊的勇猛;就算他們比自己的勇士們還要勇猛,也絕對不會比自己更會打仗……就算是再勇猛的獅子也絕對沒法抵禦狼群的進攻,可是面前之人要比任何獅子還要強大十倍,百倍,千倍!

向他砍去的彎刀會被掌中的大槍挑開,向他射去的利箭會被他擊飛,就連他胯下的戰馬都會惡狠狠的咬住旁邊戰馬的脖頸、將飛來的箭矢一口咬住再吐掉。這樣的人,僅僅只是一人就可以組成無敵的軍隊,就算再多的人數也無法與其相抗衡。

撤!assassin的腦海中唯有這一個念頭。撤退並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要是撞上了自己無論如何也敵不過的敵人還要死磕,那才是真的傻瓜!

馬刀飛快的在空中揮舞了兩下,在旁人看來或許只是胡亂劈砍的兩下在蒙古鐵騎看來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含義。原本尚有侍立在鐵木真兩側的騎兵,這些人是鐵木真最忠心耿耿的護衛。此時號令一下,近衛騎兵們的隊伍瞬間分為了兩股,從兩側開始包抄夾攻。與此同時,有些被打飛或是被驅趕到一旁去的騎兵也開始飛速的朝著嶽飛靠近,不要命的攻擊起來,呈合圍包夾之勢。

不過這些都只是鐵木真為了讓自己脫身的伎倆而已。只要自己還在,隨時隨地就能再度重整出一支大軍。master死了可以再找,軍隊沒了可以再招,自己的命可只有一條。

對於那些來勢洶洶的敵人,嶽飛就好像完全沒有看見一般,大槍僅僅只是隨意的揮灑。沒有過多繁雜的招式,有的僅僅只是最為基礎的紮、拿、攔,但就是這樣簡潔明了的槍法,面前的敵人無論來上多少都只有被紮死挑飛的份,甚至還有數人乃至十數人都被一槍砸飛的誇張場景。

眼空無物。

或許在旁人眼中,這來往奔馳的千軍萬馬勢不可擋,僅僅只是憑借殺氣或許就能把有些人嚇得尿褲子。但在嶽飛的眼中,這些騎兵什麽也不是,說得明白些就是他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他的眼中從始至終就只有那一個目標而已。

“給我——滾開!”眼見自己的速度竟然慢了下來,而目標與自己的距離卻越來越遠,嶽飛一聲怒吼,一振大槍,一股新的力量再度迸發了出來。

原本好歹還能看清槍影的瀝泉槍此時赫然瞬間甩出十數個槍頭,槍杆槍尖方位變化無方,仿佛嶽飛周身上下都是槍尖一般。但凡有敵人靠近他一丈之內,必定當場渾身飆血倒飛出去。在他面前的敵人最慘,被這股新生大力首當其沖,當場各自都飛出了數十米遠。

趁著這包圍圈出現了口子的一瞬之間,戰馬嘶鳴一聲,硬生生的從人群中開出了一條道來。前方雖然還有攔路的騎兵,但被這已經加速成功的老馬當場就撞翻在了地上。若是從旁人的視角來看,這仿佛就是這一人一馬從那千軍萬馬之中強行踏出了一條血路來!

踏破賀蘭山缺!

經歷了如此之多的廝殺,無論是人是馬都是滿身血汙。而嶽飛就披著這一身敵血,宛如周身浴火的神祇,朝著距離自己僅有三十米不到敵人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吾人之夙願得以如願以償,便在今日!

只是,槍尖尚未及敵酋之頭顱,一陣極為璀璨極為耀眼的光芒便從天而降。

“騎英之韁(bellerophon)——!”

……

我想我們已經說過,戰爭中沒有永遠的敵人,也不會有永遠的朋友。只要雙方存在利益的分歧,那麽一定會產生最終的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