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忠誠

關心微微眯起眼睛，只是修煉內功的好處便足可讓他清晰在漆黑的地方看見任何他想看見的東西，當他看見這雙手的主人是梁山時，忍不住愣了一下。剛才他並未特別留意梁山的模樣，只確定其受了酷刑，只是現在看來卻未必那麽簡單。

梁山現在全身乏力的靠在關心身上，臉色蒼白得好象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重失血，雙手的慘狀固然是不消說。他眼神恍惚的看著關心，艱難的吐出一句沙啞的話：“你是誰？放我下來！”

“我是來救你的！”關心頗為不耐煩的輕喝。但他也不能不佩服梁山的警惕，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考慮到這是否CIA套情報的辦法，所以，關心用最直接的辦法證實身份：“我是關心，上次被你審判過的人。”

“嘿嘿，嘿嘿！原來是你。”梁山勉強牽動臉上的肌肉，逼出了一個像哭多過像笑的笑容：“小海以為抓住我，就能夠套到全部的東西了，他們錯了！”

“我之所以沒有撤退，就是為了清理這個叛國者。在被捕之前，我在腳底注射了微型信息傳遞器，衛星定位可以輕易的找到我的下落，通過密碼信息傳遞讓潛伏的情報員了解我被捕之後的情況！”

“你是說你被捕是故意為了引小海露面？”關心的腦袋並不是千面那樣的大疙瘩，得那麽一點，他立刻就推測出了一個結論。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知道微型信息傳遞器是什麽玩意，那是國安局自行研制的一種儀器，既有衛星追蹤作用，也能夠借震蕩之力傳遞信息。

這玩意甚至是CIA都沒有研制出的東西，他想梁山把這玩意植入腳底，顯然不會有人去特地檢查梁山的腳底有什麽古怪的。這樣看來，梁山就是有預謀的策劃一切。難怪國安局很快就知道了梁山和小海的位置，難怪一切會突然間變得那麽容易，原因就是有一個故意被捕的內應。

果然，梁山喘了幾口大氣，艱難的繼續說：“根據我的判斷，小海是很虛榮的人，他必然會親自趕來見我，並且套去有利情報。所以，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為國家挽回損失。”

“放我下來，你自己走吧！”梁山的呼吸越來越弱，眼神也越來越恍惚：“為了套出情報，他們喂我服食了一種藥物，這種藥物的副作用會讓我在二十四個小時裏精神崩潰變成白癡。”

在一般情況下，像梁山這樣的重要人物顯然是需要慢慢拷問情報的。偏偏CIA的蠢貨不知道梁山曾經是內務處的處長，腦袋裏的絕密多不勝數，只把他當做普通的北美區負責人。

所以，他們在知道梁山身份的小海到來之前就決定要在國安局做出反應之前套出情報員的情報，因而下了殺手。當小海趕來之後，得知一切的CIA負責人把腸子都悔青了。但後悔是無濟於事的，於是，他們加強了刑供手段。

“為什麽要這樣做？”不知為什麽，關心隱隱知道梁山故意被捕的原因，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梁山眼裏的光彩越來越稀少，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在我任期裏小海就露出了叛變的苗頭，但我沒有及時做出決定，直接造成了今天巨大損失。為了彌補我玩忽職守的錯誤，更為了盡可能的挽回一切損失，這一切都是我必須要做的。”

強烈並且仿佛燃燒起來一樣的情緒在關心的身體裏竄來竄去，以前他不知道那是什麽，可現在他知道，這就是每個中國原始的愛國情緒。這是一種激昂，並且戰無不勝的力量。

說到這裏，梁山忽然眼裏暴出讓人不敢逼視的熠熠神采，虛弱無比的身體竟仿佛充斥著無窮力量一樣站了起來。他深深向關心鞠躬，無比真誠的說：“諜變，以前我冤枉了你，現在我向你道歉。但是，倘若日後你做了任何對不起國家和民族的事，我就是做了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梁山語氣裏的嚴厲竟是讓關心心臟微微顫動，在這一刻，他清晰無比的感到了恐懼。正如他以前所研究中國歷史了解到的，人類的肉體很柔弱，可是精神和思想才是真正可以戰勝一切強大力量的能力。

“我理解你！”關心慎重無比的說出這句話，不遠處便隱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梁山的臉上和眼裏均表露出欣慰之色，然後他的神色變得……莊嚴無比的說：“你回去後告訴上頭，我沒有辜負國家和民族，沒有泄露任何東西。”

就在關心投身飛出時，他明顯聽到了梁山的自言自語：“希望下輩子還做中國人，讓我有機會看著國家強大！”

這一幕如此的熟悉，飛機和打手不正是如此犧牲的嗎？只是他們臨死前的話不同。回頭看了一眼身影漸淡的梁山，關心的鼻頭微微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