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葬禮(第2/4頁)

台上白燭燃亮,檀香繚繞,桌上還堆放了不少供果,靈台兩側依次堆放著花圈,放在最前面的是香港政府要員,以及中央駐香港辦事處等要人的花圈,挽聯大多憑吊著蔣先生生前對香港的經濟成就,與蔣先生為香港回歸後的穩定繁榮做出的巨大貢獻等等。

李歡隨著小野貓直接走到靈堂左側的家屬席,家屬席站著不少蔣家的親屬,蔣天問見小野貓走近便迎上前,面露憐惜之色,柔聲說道:“小妹,你來啦。”說完,遞給她一條雪白的孝子紗帶。

小野貓輕輕點了點頭,接過蔣天問遞上的孝子白紗帶,輕輕系在腰際上。

蔣天問看著小野貓淒楚的樣子,目露疼惜地說道:“去為爹地上炷香吧,爹地在天之靈會保佑你的。”

小野貓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靈台前,抽出三根檀香,點燃,插好。她美眸輕閉,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著,那輕閉的美眸落下兩行晶瑩的淚珠,哀思無盡。

半晌,小野貓輕輕睜開淚眼迷蒙的美眸,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

緊隨在小野貓身後的李歡,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紙巾遞到小野貓的面前,小野貓接過紙巾,面露感激地瞧了李歡一眼,輕聲道謝。

這一幕都看在站在親屬席的蔣天問眼裏,他看著李歡與小野貓的眼神中,迅速閃過一抹令人心寒的陰狠,在小野貓與李歡轉過身走來的時候,他又瞬間恢復悲痛的模樣,那望著小野貓的眼神是那麽的柔情、憐惜。

上香、鞠躬、家屬謝禮,蔣先生的名望讓吊唁的人絡繹不絕,香港名流似乎也在這個日子雲集在這不太吉利的火葬場。

這時,吊唁的人流似乎中斷,只見門口出現數名西裝保鏢,這些保鏢除了亞裔面孔,還有不少白人男子,一個個神情剽悍、眼神敏銳。

李歡站在小野貓身邊看了過去,只見眾保鏢站立後,一名戴著墨鏡,身著黑紗長裙,胸前別著小白花的華貴女人,在一群西裝男子的簇擁下,緩步走近靈堂。

李歡一眼就認出了是跟他有著不少過節的夫人,雖然李歡料到夫人會在這種場合出現,但乍一看到,心下還是有著些許的尷尬。

上香、鞠躬,夫人一絲不苟地做完吊唁程序,緩步走近親屬席。

瞧著走近的夫人,小野貓楚楚可憐地喚了聲:“夫人……”

夫人取下墨鏡,美眸裏露出一絲憐惜,疼愛地輕輕撫著小野貓的臉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柔聲說道:“小婉,你要節哀,好好保重身體。”

小野貓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時,一旁的蔣天問湊上前來問候著夫人,夫人禮貌地跟他握了握手,美眸裏的余光卻瞥向站在小野貓身旁不遠的李歡,這一眼,瞧得李歡心裏一陣發毛,將臉下意識地側向一邊,當作沒看到。

夫人心裏冷笑,心想:李歡愈不自在,她愈要上前問候,當下便走到李歡身前站定,這麽一來,李歡遊移不定的目光不得不正視著夫人,他的表情雖然鎮定,心卻不由自主地跳到嗓子眼,他有點不明白,依夫人的高貴身份,跟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保鏢,有什麽話好說的?

夫人凝視著李歡的眼睛,輕啟柔唇,說道:“李先生,這個世界真的很小,法國一別後,沒想到我們在香港已經見了三次面。”夫人這句話不但意味深長,而且直截了當,她似乎不想讓李歡再裝傻下去。

李歡心裏叫苦,表面上卻裝成一副懵懂模樣,說道:“夫人,我們在香港好像只見了兩次面吧?一次是吉地士餐廳,一次是這裏,您說法國一別什麽的,我有點聽不懂。”

“哦,是嗎?李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在法國的事情了?我可是記得很清楚。”夫人知道李歡會抵賴,因此語氣帶著嘲諷。

李歡硬著頭皮說道:“夫人,您肯定認錯人了,我從大陸來香港也只是最近的事情,在這以前,我一直在大陸。我當保鏢的時候,簡歷所填的一切,蔣家都已經核實過了。法國……我可一次都沒去過。”

認錯人?夫人心裏冷哼一聲,眼前這張面目可憎的臉蛋,就算化成灰她都認識,而更令她生氣的是,這惡棍的面容在吉地士餐廳一別之後,最近還常常出現在自己夢裏,這絕對是噩夢。

李歡當著她的面不認帳,令夫人心裏暗惱,但礙於小野貓與蔣天問就在附近不遠處,夫人只能壓抑著情緒,美麗的臉蛋稍微靠近了李歡一點,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小子,別以為你的簡歷做得天衣無縫,但是你留下的指紋已經核實,你還敢不認?哼!你不認沒關系,信不信我請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人來跟你談談?”

夫人語帶威脅的一聲“小子”,徹底將李歡那層薄薄的偽裝撕掉,很無情也很直接,夫人的攤牌——指紋核實,使李歡縱然百般抵賴也沒有用。